日本茶道與禪宗的關(guān)系
茶道和禪宗,在日本文化史上都曾經(jīng)占有重要的地位,而且至今仍然作為日本傳統(tǒng)文化的表征,繼續(xù)對日本社會生活產(chǎn)生影響。下面是學(xué)習(xí)啦小編精心為你整理的日本茶道與禪宗的關(guān)系,一起來看看。
日本茶道與禪宗的關(guān)系
一、從歷史淵源上看,日本的茶道是由禪僧從中國引進的
翻開日本茶道的發(fā)展史,我們可看到,茶道不是日本傳統(tǒng)文化所固有的,而是由中國傳入的。
所謂“茶道”,就是在日本歷史上形成的一整套飲茶禮儀或方式。顯然,是先有“茶”,然后才有“茶道”;而種植、制作和飲“茶”,都是我們中國人的發(fā)明。 我國是種茶、制茶、飲茶最早的國家。據(jù)戰(zhàn)國時期《神農(nóng)本草》記載,我國早在仰韶文化時代,已發(fā)現(xiàn)和利用野生茶樹;宋代王象之在《輿地紀勝》中關(guān)于“西漢有僧從嶺表來,以茶實植蒙山”的記載,則是我國在西漢時即有人工種植茶樹的最早記錄,四川名山縣蒙山甘露寺在明熹宗二年(公元1622年)重修時所作“碑記”中關(guān)于“西漢有吳氏法名理真,俗奉甘露大師者,自嶺表掛錫茲土,隨攜靈茗之種而植之五峰”的記載,則表明最早人工種植茶樹者為甘露大師吳理真;唐肅宗乾元元年(公元758年)陸羽著《茶經(jīng)》三卷,則表明我國已形成了系統(tǒng)的種茶、制茶和飲茶理論。 日本的茶是鐮倉時代(中國唐、宋時代)從中國傳入的。在唐代,飲茶之風(fēng)盛行。據(jù)稱,此風(fēng)起自“僧人坐禪,以此醒神而驅(qū)睡意”,此后“轉(zhuǎn)相仿效,遂成風(fēng)俗”,以致成了“比屋之飲”,客至必以茶示敬。(見《萍州可談》)當(dāng)時,日本派大量留學(xué)僧來華學(xué)習(xí)中華文化,中國人飲茶的習(xí)俗當(dāng)然也為其耳濡目染并作為學(xué)習(xí)的對象。日本興德王三年(公元828年),“入唐回使大廉持茶種子來。王使植地理山,茶……至于此盛焉”。從新羅以來,入唐的僧人增多。唐文宗開成五年(公元840年),日本慈覺大師園仁(795-864年)從長安歸國,唐朝皇帝贈給他的禮物中,就有“蒙頂茶二斤,團茶一串”。(見〔日〕大石貞男:《日本茶業(yè)發(fā)達史》,東京1983年版)后來,日本禪僧榮西又從南宋帶回了茶種,日本茶的品類日漸豐富。如獲至寶的日本,逐漸將品茶習(xí)慣與禪的精神和本國文化傳統(tǒng)結(jié)合起來,發(fā)展為一種高度講究的文化修養(yǎng),將沏茶、喝茶演變成一種生活藝術(shù),才逐漸形成了聞名遐邇的“茶道”。
二、從內(nèi)容來看,茶道和禪宗所追求的精神完全一致
飲茶可以“清心”。這本是我們中國茶文化的傳統(tǒng)。三國時,華佗在《食論》中就有“苦茶久食益意思”的說法,至今我們在蓋碗茶的茶具上,仍然可以見到“可以清心也”的字樣。所謂“清心”,就是排除雜念和煩惱,使心地清澈和純凈。
日本茶道正是繼承發(fā)揚了中國茶文化的這種“清心”的傳統(tǒng),并使之與禪宗的“直指人心”結(jié)合起來,形成了所謂“茶的心”。從茶道和禪宗所追求的精神境界來看,它們之間有許多相同之處。
日本茶道的創(chuàng)造者和發(fā)展者們,對茶道的精神有過許多論述,如武野紹鷗的“佗”,即“正直、慎重、不驕”和“茶禪一體”;村田珠光的“清靜禪悅法喜”;千利休的“能和、能敬、能清、能寂”,等等。歸結(jié)起來,茶道所追求的,是一種古樸自然、恬靜幽閑、平和敬愛、清心寡欲的境界。而正是在這些方面,我們都可以明顯地看到禪宗的精神和印跡。
首先,茶道和禪宗都追求古樸自然。
眾所周知,日本本土文化以原始“神道”為根基。而原始神道與西方的理性主義和中國的理想主義不同,它淡薄理性的玄想和超越平凡生活的更高遠的精神境界,而主張立足于平凡生活的自然和樸素的真實。禪宗和茶道作為“生命哲學(xué)”和“生活藝術(shù)”,正好與這種文化相吻合。禪僧或隱居一山,或長期行腳于名山大川之間,過著“選得幽居愜野情,終年無送亦無迎;有時直上孤峰頂,月上披云笑一聲”的生活,對于大自然有一種特殊的體驗和情感。禪宗的寺院稱“叢林”,日本禪僧的名字,如瓦屋能光、青原行思、洞山良價、芙蓉道楷、拙庵德光、中巖圓月、孤峰覺明、高山慈照、虎巖凈伏、古林清茂、蘭溪道隆、篙山居中、古岳總亙、靈山道隱、古梅無友、南山士云、,環(huán)溪惟一、空谷明應(yīng)、梅山聞本、月泉良印、竹居正遒等等,均取與大自然融為一體之意。因此禪宗主張“即事而真”,“梵我合一”,“大我”(宇宙)和“自我”(心)合一。(池田大作:《展望21世紀》第399頁)在它看來,自然界的山川河谷、日月星辰、花叢鳥鳴,都是心靈的映射,都閃爍著宇宙精神。所謂“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郁郁黃花,無非般若”,正是這種“梵我合一”,從自然界的“事”中悟出“真”蒂,達到“返樸歸真”的境界的寫照。
茶道吸取了禪宗的這種古樸自然的精神。茶道所追求的不是某種理性或理想,而是一種具體、現(xiàn)實的生活藝術(shù)。它將禪宗的“即事而真”和“梵我合一”的思想融匯于點茶、飲茶的藝術(shù)之中,使人們在茅屋農(nóng)舍般簡樸的茶室中,使用古樸的茶具,享受“孕靈資雨露,鐘秀自山川”(宋。徐鉉:《和門下殷侍郎新茶二十韻》)的大自然的賜予,體味來自大自然的靈氣。至今日本大都市摩天高樓鱗次櫛比,但茶室仍保持古樸自然之風(fēng),與現(xiàn)代化建筑相映成趣。
其次,茶道和禪宗都追求恬靜幽閑。
禪宗的,“禪”(梵文Dhyana)意為“靜慮”,可見“靜”是禪宗的重要宗旨之一。禪寺均在幽靜的深山,禪僧“棲神幽谷,遠避塵囂,養(yǎng)性山中,長辭俗事”(《愣伽師資記》),過著幽閑自在的生活。故禪宗主張清靜寥寂,避塵世之喧囂,求叢林之寧靜;除人間之煩惱,得心靈之靜謐。因此,對真正的禪僧,任何外界的干擾都無濟于事。日本禪僧,也常常以“寂”、“靜”(凈)、“孤”等字入名,如“普寂”、“信寂”、“心寂”、“空寂”、“寂室無光”、“通幻寂靈”、“寶慶寂圓"、“天童如凈”、“無象靜照”、“孤峰覺明”、“孤云懷奘”等等。
茶道也吸取了禪宗的這種恬靜幽閑的精神。茶道的創(chuàng)立者們,無論是武野紹鷗還是千利休,都要求在茶會中貫穿幽閑、恬靜的情趣,要人們在茶中去尋找和體驗禪的那種枯淡閑寂的精神。因此,在日本的茶道中,不僅茶室的去處鬧中取靜,布置典雅靜謐,而且茶會的氣氛恬靜安適。人們在百忙之余,悠閑地坐在與塵世憂患相隔絕的茶室中,聽著滬子上水的沸騰的聲音,看著茶師們優(yōu)雅的點茶姿態(tài),體味人生奔波中難得的片刻寧靜與休閑,簡直是一種高雅的享受。
第三,茶道和禪宗都追求平和敬愛。
日本禪宗的直接來源是中國的南宗。中國南宗具有農(nóng)禪特點,即禪眾群體而居,“作”(勞動)“坐”(坐禪修練)并重;集體勞動,“上下均力”。這種禪眾共同勞動、共同修練,一律平等的宗教社會主義式的生活方式,與日本注重群體、提倡人際關(guān)系親和的文化傳統(tǒng)正好相符。這也是中國禪宗為日本民族喜愛和接受的重要原因。禪宗傳入日本后,這種精神進一步得以光大,使禪宗的平和敬愛精神成為日本民族的基本習(xí)俗。
茶道當(dāng)然也吸取了禪宗的這種精神。千利休把“能和”、“能敬”置于茶道精神之首,可見禪宗所提倡的平和敬愛在茶道中的地位。茶道的主旨,在于在點茶、飲茶的過程中,通過對藝木的欣賞和對茶人的心的體味,達到一種人我兩忘、主客不分的感情境界。日本茶社不同于中國式“人一走,茶就涼”的茶館,也不同于西方視顧客為“上帝”的主仆關(guān)系,而是努力營造一種茶和飲茶者之間平等的互敬互愛的“一家人”似的“親和感”。這也是人們一進茶社,煩惱頓消的原因之一。
最后,茶道和禪宗都追求清心寡欲。 禪宗是一種“心性學(xué)”,他引導(dǎo)人們通過自我心性的修練,達到“清心寡欲”的境界。在禪宗史上,無論是神會的“無念”(與外物接觸時,心不受外境影響),慧能的“無住”(心不執(zhí)著于外境),還是普愿的“無心”(泯滅愛憎等情欲),都無非是要人們修養(yǎng)心性,保持心地的純凈與清明,不受種種欲望所左右。日本文化“托其根于心”(〔日〕紀貫之語),以至有的學(xué)者把中國、歐洲和日本文化區(qū)別為“理想主義”、“理性主義”和“心情主義”。因此,日本禪宗雖然宗派林立,但都以“無念”、“無住”、“無心”為信條。做到無念、無住、無心,雖身處塵世,卻心無雜染,行無滯礙。這就是“清心”,也就是禪宗所追求的“即事而真”的“真”的境界。
同樣,日本茶道也吸取了禪宗的這種清心寡欲精神。且不說茶自身的枯淡和茶室的簡樸就可以使人抑制過高的欲望,也不說飲茶本身就有除煩安神之功效,即使是武野紹鷗的“正直、慎重、不驕”,千利休的“能和、能敬、能清、能寂”等茶道理論,也不外乎“清心”二字,、創(chuàng)造一種自心與自然合一、主心與客心合一的心理環(huán)境。
由此可見,茶道所提倡的“茶的心”的確是融匯了“禪的心”,而且二者是心心相印,真正做到“茶禪一體”。
日本茶道與禪宗的聯(lián)系
僧人飲茶歷史悠久,因茶有“三德”,利于叢林修持,由“茶之德”生發(fā)出禪宗茶道。僧人種茶、制茶、飲茶并研制名茶,為中國茶葉生產(chǎn)的發(fā)展、茶學(xué)的發(fā)展、茶道的形成立下不世之功勞。日本茶道基本上歸屬禪宗茶道,源于中國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明代樂純著《雪庵清史》并列居士“清課”有“焚香、煮茗、習(xí)靜、尋僧、奉佛、參禪、說法、作佛事、翻經(jīng)、懺悔、放生……”,“煮茗”居第二,竟列于“奉佛”、“參禪”之前,這足以證明“茶佛一味”的說法是于真萬確。
和尚飲茶的歷史由來已久?!稌x書·藝術(shù)傳》記載:敦煌人單道開,不畏寒暑,常服小石子,所服藥有松、桂、蜜之氣,所飲茶蘇而已。這是較早的僧人飲茶的正式記載。單道開是東晉時代人, 在螂城昭德寺坐禪修行,常服用有松、桂、蜜之氣味的藥丸,飲一種將茶、姜、桂、桔、棗等合煮的名曰“茶蘇”的飲料。清欽是宋代以后的事,應(yīng)當(dāng)說單道開飲的是當(dāng)時很正宗的茶湯。壺居士《食論》中說:苦茶,久食羽化,與韭同食,令人體重。
長期喝茶可以“羽化”,大概就是唐代盧金所說的“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唯覺兩腋習(xí)習(xí)清風(fēng)生”。與韭菜同食,能使人肢體沉重,是否真如此,尚無人驗證。作者壺居上顯是化名,以“居上”相稱定與佛門有緣。僧人飲茶已成傳統(tǒng),茶神出釋門便不足為怪。
陸羽生于唐開元二十一年(733),呱呱墜地便落于佛的懷抱。《天門縣志·陸羽傳》載:或言有借晨起,聞湖畔群雁喧集,以翼覆一嬰兒,收畜之。
陸羽3歲時育于竟陵龍蓋寺,由主持增智積撫養(yǎng),9歲跟積公學(xué)佛,11歲逃離寺院,隨雜戲班子流落江湖,并學(xué)習(xí)雜 藝,有所成。28歲后交了個和尚朋友,就是詩人皎然,又稱“釋皎然”、“僧皎然”,28歲以后長住湖州標山那一帶。陸羽自小就跟著積公學(xué)習(xí)煮茶技藝,并迷上了這門技藝,終于在建中元年.(780)48歲時在湖州完成了世界第一部茶學(xué)專著 《茶經(jīng)》人陸羽能寫成此書與他長期在茶區(qū)生活有關(guān),但主要得益于佛門經(jīng)歷??梢哉f,《茶經(jīng)》主要是中國僧人種茶、制茶、烹茶、飲茶生活經(jīng)驗的總結(jié)。中國茶道在寺廟香火中熏過一番,所以自帶三分佛氣。
僧人為何嗜茶?其茶道生發(fā)于茶之德。佛教認為“茶有三德”,坐禪時通夜不眠;滿腹時幫助消化;茶可抑制性欲。 這三條是經(jīng)驗之談。釋氏學(xué)說傳入中國成為獨具特色的禪宗,禪宗和尚、居上日常修持之法就是坐禪,要求靜坐、斂心,達到身心“輕安”,觀照“明凈”。其姿勢要頭正背直,“不動不搖,不委不倚”,通常坐禪一坐就是三月,老和尚難以堅持,小和尚年輕瞌睡多,更難熬,飲茶正可提神驅(qū)睡魔;飯罷就坐禪,易患消化不良,飲茶正可生津化食;佛門雖清凈之地,但不染紅塵亦辦不到,且不說年輕和尚正值青春盛期難免想入非非,就是老和尚見那拜佛的姣姣女子亦難免神不守舍,飲茶既能轉(zhuǎn)移注意力、抑制性欲,自當(dāng)是佛門首選飲料。
僧人的另一個突出貢獻就是種茶,培植名茶。茶產(chǎn)于山谷,而僧占名山,名山有名寺,名寺出名茶。最早的茶園多在寺院旁,稍晚才出現(xiàn)民間茶園。
古代多數(shù)名茶都與佛門有關(guān)。如有名的西湖龍井茶,陸羽《茶經(jīng)》說:“杭州錢塘天竺、靈隱二寺產(chǎn)茶。”宋代,天竺出的香杯茶、白云茶列為貢茶。乾隆皇帝下江南在獅峰胡公廟品飲龍井茶,封廟前18棵茶樹為御茶。宜興陽羨茶在漢朝就有種植,唐肅宗年間(757--762)一位和尚將此茶送給常州刺史(宜興古屬常州)李棲駕,茶會品飲有陸羽出席, 陸羽稱“陽羨紫筍茶”是“芳香冠世產(chǎn)”,李刺史心有靈犀一點通,便建茶會督制陽羨茶進貢朝廷,自此陽羨茶點了“狀元”,身價百倍。顯然,陽羨茶的最早培植者是僧人。
見之于文字記載的產(chǎn)茶寺廟有揚州禪智寺、蒙山智炬寺、蘇州虎丘寺、丹陽觀音寺、揚州大名寺和白塔寺、杭州靈隱寺、福州鼓山寺、一天臺雁宕山天臺寺、泉州清源寺,衡山南岳寺、西山白云寺、建安能仁院、南京棲霞寺、長興顧清吉祥寺、紹興白云寺、丹徒招隱寺、江西宜慧縣普利寺、岳陽白鶴寺、黃山松谷庵、吊橋庵和云谷寺、東山洞庭寺、杭州龍井寺、徽州松蘿庵、武夷天心觀等等。毫不夸張地說,中國茶的發(fā)現(xiàn)、培植、傳播和名茶的研制,佛門僧人立下不世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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