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優(yōu)秀黨員縣長蘭輝先進事跡材料(3)
全國優(yōu)秀黨員縣長蘭輝先進事跡材料
女兒蘭欣怡也是一肚子委屈。小時候,父親每周帶她去學(xué)電子琴,一路上有說有笑,那是多么幸福的時光。而最近幾年,同在一個屋檐下,卻常常連面也見不上。但她忘不了2011年高考前,父親只要有時間,就親自下廚為她燉雞湯,送到在綿陽讀書的她面前時,常常是深夜了。有天晚上,父親送來半只雞,女兒為難地說:“爸爸,我吃不完。”他撫摸著女兒的頭:“欣兒,多吃點啊,馬上高考了。”女兒的姨媽在一旁打趣:“平時沒空關(guān)心孩子,今天一口氣就要給她全補上?”他不說話,默默地轉(zhuǎn)身走出去。蘭欣怡說,那一刻父親清瘦的背影,叫她心疼。
他仿佛是個感情極其堅韌的人,但終究是凡俗的肉身,誰能沒有兒女情長?誰又不愿與家人相守歆享天倫之樂呢?他從未向家里人袒露自己心里的歉疚,但偶然的一次,陳邦清卻看見了他的眼淚。
2012年,蘭甲正因高血壓引發(fā)癲癇被緊急送到醫(yī)院救治,當天蘭輝正在檢查礦井安全,晚上11點多了才滿腿是泥地趕到醫(yī)院。父親已經(jīng)昏迷不醒,他輕手輕腳在病床前坐下,在父親耳邊輕輕地說了聲:“老漢兒,對不起。”眼淚流了下來,悄無聲息。
直到蘭輝去世以后,許多老百姓自發(fā)去蘭甲正家里看望他,老人才知道,原來蘭輝幫助了這么多人,還資助了6個學(xué)生。“他走了我才曉得,我真不該埋怨他啊。”
處理完后事,回南京上學(xué)前,女兒給蘭輝發(fā)了最后一條短信:“爸爸,您要在天上看著我,看到女兒像你希望的那樣,快樂地生活……無論我在哪里,我都會熱愛生我養(yǎng)我的這片土地,做一個負責任、敢擔當,無愧于家鄉(xiāng)的北川人。”
厚德為人,清廉為官
“三年前的今夜入住新縣城,整理舊物,從老城帶出的是小偷不要的書籍和相片,這也是我最珍視的……我相信,在當時要書不要命的情況下,這些書會影響我一輩子。”
——蘭輝微博
我們?nèi)ヌ酵m甲正,82歲的老人穿著已經(jīng)破了洞的老汗衫,指著墻上的照片說:“蘭輝的照片是他走之后掛上的,中間這個是他媽媽,右邊這個是他大嫂。現(xiàn)在他們終于在一起了。”
蘭甲正清晰地記得蘭輝小時候的模樣,“他是四個孩子里最聰明勤奮的,從小就愛看書,也喜歡跳舞唱歌,山里的羌歌羌舞他都會。那時候我們老兩口都在茶廠上班,他放學(xué)回來,就在外面的石頭板凳上做作業(yè)。大人下班回來,就幫著撿柴、做飯。”
蘭輝走了以后,來看望蘭甲正的百姓都告訴他,蘭輝是個好人,到山里去檢查工作,生怕給他們添麻煩,不吃飯不說,有時還幫著干活。
父親說蘭輝是窮人家的孩子,沒有忘本。然而,一個人的為人之道,一個干部的為官之道,哪里是出身貧富這么簡單?劉勇更愿意相信,蘭輝為人為官的種種品格,源自他的文化積淀和選擇。
劉勇還記得,1985年他和蘭輝一起考上川北教育學(xué)院中文系。那一年招收的40名綿陽學(xué)生里,蘭輝的考試成績是第一名。“我和蘭輝是室友,他睡上鋪,我睡下鋪,我們喜歡一起讀書、一起散步。”
西南的春季,沾衣欲濕杏花雨。蘭輝、劉勇和幾個同學(xué)一起,漫步在遂寧昭化古城的古剎里。雨滴落在蘭輝卷曲的頭發(fā)上,裊然生出些詩意。他們聊薩特、聊米蘭·昆德拉……蘭輝說他喜歡杜甫的詩,欣賞孟子的思想:“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
從川北教育學(xué)院畢業(yè),蘭輝被分配到北川擂鼓中學(xué)。他所任班主任的班級有50多個學(xué)生,孩子們的家都住得離學(xué)校很遠,最遠的有四五十公里。但就是這樣,他仍然把每個孩子都家訪到了。有一次去特別遠的楠竹家訪,周日晚上,學(xué)生、老師們都回學(xué)校了,他才帶著家訪的學(xué)生,拄著竹棒狼狽地走回來,全身敷滿了泥巴。從那時起,他就一直在資助貧困生,雖然他自己也一貧如洗。
他也曾有過離開北川、調(diào)往綿陽的機會。劉勇勸他,到綿陽來吧,機會更多,空間更大。但他猶豫再三還是拒絕了。
他是個拋卻了小格局的人。1993年,他在給同事王玉梁的信中寫道:“對利益的得與失,希望能保持一種‘靜’的心境。不以得而狂喜,不以失而憂悲。埋頭做工作,按團縣委、鄉(xiāng)黨政的要求去做。黃金無論埋多久,終究是黃金。”
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他一生不抽煙、不喝酒,在通口鎮(zhèn)當鎮(zhèn)長時卻為一位老大爺遞過來的葉子煙破了戒。他知道,那不只是一桿煙,那里面是沉甸甸的情感。
他是個滿腔熱血的人。1996年,他在長途客車上與歹徒搏斗,被打得昏倒在地。妻子心疼地嗔怪,他卻執(zhí)拗地說:“這種事我得管,下次遇到還管!”
……
正是這點點滴滴,雕刻出了北川老百姓口中的“蘭縣長”。
化作一朵浪花,融入家鄉(xiāng)的堰塞湖
“這里就是港灣,夕陽挽起潮起潮落的浪花,聽風再奏思念曲,隨湔江水流曲山城。”
——蘭輝微博
時間回到2013年5月23日下午。
5點18分,蘭輝被送到北川縣人民醫(yī)院,已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5點20分,醫(yī)院宣布蘭輝臨床死亡。
天氣預(yù)報里那場暴雨終于下了起來,仿佛整個北川都在哭泣。
人們常常假設(shè),如果在人生的某個當口做出了不一樣的選擇,人生的結(jié)局或許會是另一番景致。
妻子說:“如果那天早上我攔住他,讓他在家好好休息,就不會這樣。”
女兒說:“爸爸4月份在廈門出差時,說想順道來看我,我擔心他身體,讓他趕緊回家做手術(shù)。如果他來了,就不會這樣。”
劉勇說:“那時候我們都勸他來綿陽工作的,如果他來了,就不會這樣。”
……
可是,人生從來都沒有如果,只有那么多承諾還沒來得及兌現(xiàn)。
妻子說:“你答應(yīng)過晚上陪我跳壩壩舞,還沒跳你怎么就走了?”
父親說:“你答應(yīng)過帶我去看唐家山堰塞湖,還沒去你怎么就走了?”
女兒說:“你答應(yīng)過忙完工作帶媽媽和我去旅行,還沒去你怎么就走了?”
……
他唯一不曾食言的,就是北川的老百姓。
送別蘭輝那天,自發(fā)來與他告別的群眾擠滿了兩條街。
人群中,有人想起,在他去世前兩天的深夜,就像感知到了某種遙遠的召喚,他在常常流連的百度北川吧重新整理了自己曾經(jīng)寫給母親的所有詩歌,其中一首,他一次又一次地轉(zhuǎn)發(fā):
《清明記憶》
回曲山城
今天是團聚的日子
回小城的路上
呼喚又響起在耳邊
那是母親催在昏黃街燈下捉迷藏的我們回家
……
親人們吶我不止今天才看望你們
我時時都在探望
在半山腰杏花梨花深處的那塊巨石上
在所有北川人都稱著望鄉(xiāng)臺的巨石上
今天是清明的時節(jié)
今天是親人們團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