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駝背的故事童話閱讀(2)
這時,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____商人,東倒西歪著,正要去澡堂洗澡。他念叨說:“快了!快到澡堂了!”他搖搖晃晃地走到駝背面前,坐下去解鞋帶,猛見身旁立著一個人,便一骨碌爬起來,以為這人是想來偷他的纏頭的。原來昨天夜里,他的纏頭剛被人偷了,他正為此憤憤不平。于是他猛地一拳打在駝背脖子上,駝背馬上倒了下去。這個商人醉得厲害,一面大聲喊叫“捉賊”,一面趁勢撲在駝背身上,兩手緊緊掐著駝背的脖子不放。巡察聞聲趕到,正看見這個商人騎在駝背身上亂捶亂打。
“為什么打人?”巡察問。
“這個人要搶我的纏頭?!?/p>
“起來!”
____商人站了起來。巡察走過去一看,人已被打死了?!昂昧?”巡察說,“基督____死伊斯蘭教徒了。”于是綁起基督____帶往衙門。
“基督呀!圣母瑪利亞呀!”____商人忿恨地嚷叫:“我怎么會打死人呢?我只打了一拳,他怎么會死?他死得多快呀!”
之后,____商人酒醒了過來,恢復(fù)了理智,悲哀地和駝背在監(jiān)獄里過了一夜。
次日,法官在處決殺人犯之前,掌刑官宣布了____商人的罪狀,把他帶到絞刑架下。當(dāng)絞繩套上他的脖子,快行刑時,那個廚房總管卻忽然趕了來。他從人群中擠進(jìn)去,見基督____就要被絞死,便使出全身力量擠到掌刑官面前,厲聲說道:“別絞他,這個人是我殺的?!?/p>
“你為什么殺人?”法官問。
“昨夜我回家時,他正從屋頂上爬下來,要偷我的東西,我一氣之下,用大鐵錘打中了他的胸部,打死了他。由于害怕,我背起他到大街上,把他扶靠在一家鋪?zhàn)娱T前??墒乾F(xiàn)在我想,我已經(jīng)殺了一個伊斯蘭教徒了,可不能再讓這個____徒死于非命,現(xiàn)在請拿我償命,絞死我吧?!?/p>
聽了總管的自首,法官宣布____商人無罪,釋放了他。“絞這個人吧?!狈ü僦钢鴱N房總管,吩咐掌刑官。
掌刑官按法官的命令,從____商人脖子上取下絞繩,套在總管脖子上,牽他到絞刑架下,準(zhǔn)備動手開絞。這時,那個猶太醫(yī)生擠開人群,叫喊著沖到絞架下,說道:“你不能絞他,殺人的不是他,而是我。是這樣的:昨天我在家中,有一男一女來求醫(yī),他們帶著這個駝背,叫女仆把一個四分之一的金幣給我,說是給他治病。那一男一女進(jìn)入我家,讓他靠著樓梯休息,兩人便走了。我摸索著下樓去看病人,黑夜里看不清,一腳踢在了他身上,他跌倒下去,立刻摔死了。老婆和我把尸體抬到平臺上,設(shè)法將它放到總管家里,因?yàn)樗俏覀兊泥従印?偣芑厝グl(fā)現(xiàn)駝背在他家中,以為是賊,用錘把他打倒,還以為是自己打死了他。我無意間殺死了一個伊斯蘭教徒,可不愿有意地害了另一個伊斯蘭教徒的生命了!”
由于猶太醫(yī)生的自首,法官便吩咐掌刑官:“放掉總管,絞猶太人償命好了?!?/p>
掌刑官又將絞繩套在猶太醫(yī)生脖子上,剛要動手開絞,那個裁縫又突然擠開人群,奔到絞刑架下,對掌刑官說:“別絞他,殺人的不是他,而是我。是這樣的:昨天清晨我出門散完步,午后回家的時候,碰到這個喝得醉醺醺的駝背。他敲著小鼓,哼著小曲。我當(dāng)時邀他到我家,用煎魚招待他。我妻子拿了塊魚肉請吃,塞在他嘴里,他一咽便鯁死了。我妻子和我把他抱到猶太醫(yī)生家里,他的女仆來開門,我對她說:‘告訴你的主人,請他快下來,給我們的孩子看病。’當(dāng)時,我給了她一枚四分之一的金幣。她上樓去通知主人的時候,我把駝背放在樓梯上,然后帶著老婆悄悄溜走。醫(yī)生下樓踢在他身上,便認(rèn)為是自己殺死的?!?/p>
“這是事實(shí)吧?”他問猶太醫(yī)生。
“對,真是這樣?!贬t(yī)生回答。
“放掉猶太人吧,”裁縫望著法官,“讓我來償命好了。”
“這真是一個可以記錄下來當(dāng)史料的怪事。”法官聽了裁縫的自首,感到非常驚訝。隨即吩咐掌刑官:“放掉猶太人,根據(jù)裁縫的自首,絞他好了?!?/p>
掌刑官一邊把絞繩套在裁縫脖子上,一邊說道:“麻煩極了!一會兒要絞那個一會兒要絞這個,結(jié)果,誰也死不了!”
那個駝背,本是供皇帝逗笑取樂的一個侏儒,隨時隨地侍奉皇帝。他喝醉酒,溜出王宮后,一連兩天也不見回宮。皇帝便吩咐打聽他的下落。侍臣出去打聽了情況,回宮稟報國王:“啟稟主上,駝背已死了,尸體被人送到衙門里。法官要絞死殺人犯。可非常奇怪,每當(dāng)他宣布了罪狀,快要行刑開絞時,總有人出來自首,承認(rèn)是自己殺人,已有好幾個人自首了,每人都講了殺人的原委。”
于是,皇帝吩咐侍衛(wèi):“你快去法場傳法官進(jìn)宮,要他帶全部犯人來見我?!?/p>
侍衛(wèi)到法場時,掌刑官剛準(zhǔn)備好,就要開絞裁縫了。
“且慢!”侍臣制止了掌刑官,向法官傳達(dá)了皇帝的旨意,隨即命人抬著駝背的尸體,并將裁縫、猶太醫(yī)生、____商人和總管一齊帶進(jìn)宮去。法官見到皇帝,跪下去吻了地面,把事件經(jīng)過一五一十報告了皇帝?;实勐犃?,又驚奇又激動。
這時,一個剛進(jìn)宮的理發(fā)匠站了出來,看了這場面。他到很奇怪。
“陛下!”理發(fā)匠說:“為什么這個裁縫、____商人、猶太醫(yī)生、穆斯林總管和死了的駝背都在這兒呢?這是怎么一回事呀?”
皇帝笑著說:“來吧,把駝背昨天吃晚飯時的情形,以及____商人、猶太醫(yī)生、總管和裁縫所談的一切經(jīng)過,全都講給理發(fā)匠聽吧。”
理發(fā)匠聽了這一切,說:“這可是奇事中的奇事了!”接著他搖著頭說:“讓我看一看駝背吧。”于是他靠近駝背坐下,把他的頭挪在自己的腿上,仔細(xì)打量一番,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差一點(diǎn)倒在地上,他說:“每個人的死都是有原因的,駝背之死尤其值得記載呢?!?/p>
他的言行使得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皇帝也一樣摸不著頭腦。
“陛下,以你的恩惠起誓,這個駝背并沒有死,他還在喘氣呢。”理發(fā)匠說著,從袋里拿了一個罐子出來,打開,從中取出一個眼藥瓶,拿瓶中的油質(zhì)抹在駝背脖子上,接著又掏出一只鐵夾子,小心地把鐵夾子伸進(jìn)駝背的喉管,挾出一塊裹著血絲、帶著骨片的魚肉。駝背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一骨碌爬了起來,他神氣十足,伸手抹一抹嘴臉,說道:“安拉是唯一的主宰,穆罕默德是他的使徒?!?/p>
皇帝和所有的人驚奇之余,全笑得死去活來。
“以安拉的名義起誓,”皇帝說,“這可真是奇事,沒有比這更稀奇古怪的事了,臣民們,”他接著說:“難道你們曾見過死了又活回來的人嗎?若不是這個理發(fā)匠,這駝背一定假死變成真死呢?!?/p>
“以安拉的名義起誓,”人們齊聲說,“這真算得是萬中僅一的奇事了。”
皇帝驚訝之余,一面吩咐宮中的人記錄駝背的故事,作為歷史文獻(xiàn)保存;一面賞賜猶太醫(yī)生、____商人和總管每人一套名貴衣服,然后讓他們?nèi)蓟丶?,裁縫、駝背和理發(fā)匠也各得到了皇帝賞給的一套名貴衣服。從那以后,裁縫在宮中做起縫紉活,按月領(lǐng)取薪俸;駝背仍然陪伴皇帝,談笑取樂,得到了很高的俸祿;理發(fā)匠卻成為皇帝的隨身陪侍,替皇帝理發(fā)。
他們各得一份差事,舒適愉快地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