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朗誦稿經(jīng)典誦讀3篇
美文朗誦稿經(jīng)典誦讀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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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朗誦稿經(jīng)典誦讀篇1
靜觀花開,盼你踏雪歸來
接連下了幾天雨,每次從睡夢中醒來,一層薄薄的霧莎從窗邊綿延而來,恍然間,誤以為是秋天。簾外細(xì)雨蒙蒙,微風(fēng)陣陣,涓涓心事也似蒙了塵。徜徉在雨中,去領(lǐng)悟風(fēng)雨的洗禮,去體測雨落的靈動,那一個個路過的花折傘,是在雨中悄然綻放的花骨朵,給我捎去早春的第一句問候?;厥幵诙?,久久不能停歇。竟是我一人獨坐窗前,癡癡地想你。一蓑煙雨中,你那不經(jīng)意一瞥或是一笑,如蜻蜓點水般輕輕撫過我的心湖,濺起一波漣漪,拍打著兩岸,涌動著思念。我不敢說是在哪個時刻想起你,但它總是悄無聲息的,逐漸醞釀,最后就這樣猝然出現(xiàn)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想你,在每個晨起的時候,在每個將要入夢的時候。
當(dāng)我看著那一對對愛侶手牽手在雨中奔跑歡笑的時候,淚水已合著雨水滑落了,流干了。細(xì)數(shù)著雨滴,如滿地散落的記憶,再也無力撿起??偸桥腔灿谙霅鄄荒軔?,想忘不能忘的惆悵之中。恨,這錯過的緣分;嘆,命運如此弄人。幡然醒悟,原來你從一開始就不在我身邊,只是我的幻覺罷了。
有你的季節(jié),花開得也嬌艷一些。是在討好于你,還是嘲笑于我,我無從得知。我只能靜觀花海,盼你踏雪歸來。你歸來的時候,可否帶著盈盈淺笑,允我再欣賞一番。你可否低吟淺唱,揮舞著馬鞭,允我再醉一回??赡氵€是漠然離開了,不容我送你,更不容我有只言片語。無奈之下,一聲苦嘆,走吧,走吧,帶著你溫和的體香,帶走你給我的暖,揮動著長袖,做別往日,讓過去永遠(yuǎn)停駐在過去。
你會不會在某個陰雨綿綿的早晨想起我呢?你會不會記得那日與我涉水而過,踏入一段纏綿悱惻。
前世千百次的回眸,才能換得今生與你的擦肩而過。緣分,本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卻愿意往返于人世間,去累積這一段夙緣,來換你轉(zhuǎn)身的容顏。縱使一盞孤燈,兩袖寒風(fēng),也足矣。我愿化成那萬花叢中一抹紅,去描你那眉宇間一點朱砂。我愿化成你肩上的彩蝶,舞動著馨香,氤氳成思念,縈繞在你身邊。
墨紙透香,該是你換了模樣,約我在來世相見。我則是一臉滄桑,在雨中回望,祝福你地老天荒。那些溫馨的畫面,也隨雨滴四處飄零,凝結(jié)成一江春水,流入那無邊無際的孤單。雖看似完整,但已經(jīng)不復(fù)當(dāng)年的模樣。
寂寞的不是過眼云煙,而是你那回眸的瞬間。你那閃動著鉆石般光亮的眸子,深深地刺中了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使我滿溢著相思的苦難,卻不忍讓你看穿。我學(xué)會了珍藏你給的愛,但我忘記了昨日與你攜手的那一米陽光。我守候著一朵芬芳,等待它與你一起綻放,一起流入這靜靜的時光。
我以為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孤單,習(xí)慣了獨自走在寂寞的邊緣,可每當(dāng)我沉入夢想,那如縷的思念,又會飄蕩在我胸間。駐足,凝望,燈火闌珊處你可曾輾轉(zhuǎn)難眠,為我寫下段段書卷。
愛你是錯還是對,我似乎找不到答案,若是對的,怎么會如此痛徹心間。若是錯的,這難道是前世的孽緣?我只愿帶上我虔誠的思念,捻一朵花香,天涯海角去把你追隨。
美文朗誦稿經(jīng)典誦讀篇2
惘然記
北宋有一幅《校書圖》,畫一個學(xué)者一手持紙卷,一手拿著個小物件——看不清楚是簪子還是文具——在搔頭發(fā),仿佛躊躇不決。下首有個撞兒托盤送茶來。背景是《包公案》、《施公案》插圖中例有的,坐堂的官員背后的兩折大屏風(fēng),上有朝服下緣的海濤圖案??瓷先ニh(huán)境優(yōu)裕。他校的書也許我們也不怎么想看。但是有點出人意表地,他赤著腳,地下兩只鞋一正一反,顯然是兩腳互相搓抹著褪下來的,立刻使我想起南臺灣兩個老人脫了鞋坐在矮石墻上拉弦琴的照片,不禁悠然微笑。作為圖畫,這張畫沒有什么特色,脫鞋這小動作的意趣是文藝性的,極簡單扼要地顯示文藝的功用之一:讓我們能接近否則無法接近的人。
在文字的溝通上,小說是兩點之間最短的距離。就連最親切的身邊散文,是對熟朋友的態(tài)度,也總還要保持一點距離。只有小說可以不尊重隱私權(quán)。但是并不是窺視別人,而是暫時或多或少的認(rèn)同,像演員沉浸在一個角色里,也成為自身的一次經(jīng)驗。
寫反面人物,是否不應(yīng)當(dāng)進(jìn)入內(nèi)心,只能站在外面罵,或加以丑化?時至今日,現(xiàn)代世界名著大家都相當(dāng)熟悉,對我們自己的傳統(tǒng)小說的精深也有新的認(rèn)識,正在要求成熟的作品,要求深度的時候,提出這樣的問題該是多余的。但是,似乎還是有在此一提的必要。
對敵人也需要知己知彼。不過細(xì)彼是否不能知道得太多 ?因為了解是原怨的初步 ?如果了解導(dǎo)向原有,了解這種人也更可能導(dǎo)向鄙夷。缺乏了解,才會把罪惡神化,成為與上帝抗衡的魔鬼,神秘偉大的“黑暗世界的王子”。至今在西方“撤旦教派”、“黑彌撒”還有它的魅力。
這小說集里《五四遺事》這篇是用英文寫的,一九五六年發(fā)表,中譯文次年刊出。其實三篇近作也都是一九五0年間寫的,不過此后屢經(jīng)徹底改寫,《相見歡》與《色·戒》發(fā)表后又還添改多處?!陡』ɡ巳铩纷詈笠淮未蟾?,才參用社會小說做法,題材比近代短篇小說散漫,是一個實驗。
這三個小故事都曾經(jīng)使我震動,因而甘心一遍遍改寫這么些年,甚至于想起來只想到最初獲得材料的驚喜,與改寫的歷程,一點都不覺得這其間三十年的時間過去了。愛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這也就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dāng)時已憫然”了。因此結(jié)集時題名《傭然記》。
此外還有兩篇一九四0年間的舊作?!堵?lián)合報》副刊主編痖弦先生有朋友在香港的圖書館里舊雜志上看到,影印子兩篇,寄來問我是否可以再刊載。一篇散文《華麗緣》我倒是一直留著稿子在手邊,因為部分寫入《秧歌》,迄未發(fā)表。另一篇小說《多少恨》,是以前從大陸出來的時候不便攜帶文字,有些就沒帶出來。但是這些年來,這幾篇東西的存在并不是投入知道,如美國學(xué)者耿德華(Edward
Ounn)就早已在圖書館里看見,影印了送給別的嗜痂者。最近有人也同樣從圖書館里的舊期刊上影印下來,擅自出書,稱為“古物出土”,作為他的發(fā)現(xiàn);就拿我當(dāng)北宋時代的人一樣,著作權(quán)可以徑自據(jù)為己有??跉庵羞€對我有本書里收編了幾篇舊作表示不滿。好像我侵犯了他的權(quán)利,身為事主的我反而犯了盜竊罪似的。
《多少恨》的前身是我的電影劇本《不了情》。原劇本沒有了,附錄另一只電影劇本《情場如戰(zhàn)場》,根據(jù)美國麥克斯·舒爾曼(Max Shulman)著舞臺劇“TheTenderTrap(溫柔的陷阱)”改編的,影片一九五六年攝制,林黛、陳厚、張揚主演。
《多少恨》里有些對白太軟弱,我改寫了兩段,另一篇舊作《殷寶滟送花樓會》實在太壞,改都無從改起。想不收入小說集,但是這篇也被盜印,不收也禁絕不了,只好添寫了個尾聲。不得不嚕蘇點交代清楚,不然讀者看到雙包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還以為我在盜印自己的作品。
美文朗誦稿經(jīng)典誦讀篇3
《秋夜》
在我的后園,可以看見墻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jīng)]有見過這樣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離開人間而去,使人們仰面不再看見。然而現(xiàn)在卻非常之藍(lán),閃閃地眨著幾十個星星的眼,冷眼。他的口角上現(xiàn)出微笑,似乎自以為大有深意,而將繁霜灑在我的園里的野花草上。我不知道那些花草真叫什么名字,人們叫他們什么名字。我記得有一種開過極細(xì)小的粉紅花,現(xiàn)在還開著,但是更極細(xì)小了,她在冷的夜氣中,瑟縮地做夢,夢見春的到來,夢見秋的到來,夢見瘦的詩人將眼淚擦在她最末的花瓣上,告訴她秋雖然來,冬雖然來,而此后接著還是春,蝴蝶亂飛,蜜蜂都唱起春詞來了。她于是一笑,雖然顏色凍得紅慘慘地,仍然瑟縮著。
棗樹,他們簡直落盡了葉子。先前,還有一兩個孩子來打他們別人打剩的棗子,現(xiàn)在是一個也不剩了,連葉子也落盡了。他知道小粉紅花的夢,秋后要有春;他也知道落葉的夢,春后還是秋。他簡直落盡葉子,單剩干子,然而脫了當(dāng)初滿樹是果實和葉子時候的弧形,欠伸得很舒服。但是,有幾枝還低亞著,護(hù)定他從打棗的竿梢所得的皮傷,而最直最長的幾枝,卻已默默地鐵似的直刺著奇怪而高的天空,使天空閃閃地鬼眨眼;直刺著天空中圓滿的月亮,使月亮窘得發(fā)白。
鬼眨眼的天空越加非常之藍(lán),不安了,仿佛想離去人間,避開棗樹,只將月亮剩下。然而月亮也暗暗地躲到東邊去了。而一無所有的干子,卻仍然默默地鐵似的直刺著奇怪而高的天空,一意要制他的死命,不管他各式各樣地眨著許多蠱惑的眼睛。
哇的一聲,夜游的惡鳥飛過了。我忽而聽到夜半的笑聲,吃吃地,似乎不愿意驚動睡著的人,然而四圍的空氣都應(yīng)和著笑。夜半,沒有別的人,我即刻聽出這聲音就在我嘴里,我也即刻被這笑聲所驅(qū)逐,回進(jìn)自己的房。燈火的帶子也即刻被我旋高了。
后窗的玻璃上丁丁地響,還有許多小飛蟲亂撞。不多久,幾個進(jìn)來了,許是從窗紙的破孔進(jìn)來的。他們一進(jìn)來,又在玻璃的燈罩上撞得丁丁地響。一個從上面撞進(jìn)去了,他于是遇到火,而且我以為這火是真的。兩三個卻休息在燈的紙罩上喘氣。那罩是昨晚新?lián)Q的罩,雪白的紙,折出波浪紋的疊痕,一角還畫出一枝猩紅色的梔子。
猩紅的梔子開花時,棗樹又要做小粉紅花的夢,青蔥地彎成弧形了……我又聽到夜半的笑聲;我趕緊砍斷我的心緒,看那老去白紙罩上的小青蟲,頭大尾小,向日葵子似的,只有半粒小麥那么大,遍身的顏色蒼翠得可愛,可憐。
我打一個呵欠,點起一支紙煙,噴出煙來,對著燈默默地敬奠這些蒼翠精致的英雄們。
一九二四年九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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