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的社交口才
幽默是智慧的象征,才華的體現(xiàn)。它以特有的詼諧,讓人們在會心的微笑中領悟到生活的哲理。幽默是一種境界,我們從啟功先生身上可以深切地感悟到這一點。
自我解嘲式幽默
自古及今,名人似乎或多或少有點名人的傲氣和架子。這種傲氣和做派在“國寶級”的啟老身上很難找到。以做人論,他的謙和與幽默是有口皆碑的。他自覺地將自己作為一介平民放到市井中體驗。這使得他的見解比那些高深莫測的學者多了一層親近感。啟老的自我解嘲常常令人忍俊不禁。
1995年11月的一天,數(shù)十位學者會聚北師大討論啟老的新著〈漢語現(xiàn)象論叢〉,大家對這部別開生面的著作給予高度評價。討論結束前,一直正襟危坐、凝神傾聽的啟老站起來,表情認真地說:“我內侄的孩子小時候,他的一個同學跟他一塊上家來玩。有時我嫌他們鬧,就跟他們說,你們出去玩吧,乖,啊?如此幾次,終于有一天,我聽見他倆出去,那個孩子邊下樓邊不解地問:那個老頭老說我們乖,我們哪兒乖啊?今天上午聽了各位的發(fā)言,給我的感受就像那孩子,我不禁要自問一聲:我哪兒乖啊?”靜靜的會場里伴隨著輕松的歡笑,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真是令人拍案叫絕啊!一則故事,一段比興,傳達了謙虛,暗含了感謝,表現(xiàn)出童真般的風趣和幽默。善于“取笑”自己的人,自己也就樂在其中了。笑過之后,我們更能體會到啟老的坦白和謙虛。是啊,啟老不愿讓別人把自己的擺上“神壇”遠遠地嘲拜,寧愿走下來和“追星族“們稱兄道弟。
一語雙關式幽默
雙關,利用語言或語義條件,有意使語句同時關顧表面和內里兩種意思,造成“言在此而意在彼”的表達效果。啟老具有濃厚的語言文化功底。在他的言談中,信手拈來的雙關幽默比比皆是。
在北大校園內,師門弟子愛戴、尊敬啟才,見面總愛稱他為“博導”(博士生導師)。啟老樂呵呵地說:“老朽垂垂老矣,一撥就倒,一駁就倒,我是‘撥倒’,不撥自倒矣!”把在場的人都逗樂了。
啟老是我國最早一批“博導”,學術精深,德高望重,不像后來的某些“博導”濫竽充數(shù),“一撥就倒”。他的話表面上指自己年歲已大,所以“一撥就倒”,和“垂垂老矣”相互映襯,說自己“一駁就倒”,實際上是說自己雖然是博導,但是在學術上絕不倚老賣老,以權威自居。啟老利用諧音雙關,巧解“博導”,以謙和的態(tài)度冷靜地看待自己的成就。從中,我們足以看到啟老淡泊名利,灑脫人生,超然物外的境界。對照現(xiàn)在某些并無真才實學,卻頂著“博導”之名招搖過市的人,這些人在啟老面前,難道不感到慚愧么!
啟老晚年身體不是很好,常鬧些不大不小的毛病。即使生病,他也不忘幽默一番。前些年因心臟病幾次住院,他就笑對人說:“我的心壞了壞了的!”面對著藐視病魔,笑對人生的啟老,為他的健康憂心忡忡的親友,懸著的心恢復了平靜。
啟老在這里運用了語義雙關的手法。“我的心壞了”,表面上“心”是指心腸、心眼兒,實際上是指身體器官“心臟”。熟悉啟老的人都知道啟老有兩不怕,一不怕病,二不怕死。他能笑看世界,傲視萬物。疾病和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呢?這樣豁達的胸襟,這樣樂觀的情懷,令人肅然起敬。
邏輯錯位式幽默
說話行文要合情合理,也就是符合邏輯。幽默趣味恰恰是從邏輯上不通的地方開始,這種情理上不通的邏輯作為一種出乎意料的結果讓人們忍俊不禁,很像現(xiàn)在滸的腦筋急轉彎和“魔鬼詞典”。這種邏輯錯位工幽默在啟老的言談中也是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