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存昕演講稿:人生不是只有第一起跑線
濮存昕演講稿:人生不是只有第一起跑線
濮存昕說:因為我覺得我不太喜歡那句話–絕對不能輸在第一起跑線。不可能!誰敢說自己在第一起跑線永遠是一個贏者?下面是學習啦小編整理了濮存昕演講稿:人生不是只有第一起跑線,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濮存昕演講稿:人生不是只有第一起跑線
我真的很糾結。因為舞臺是我所熟悉的,但是我們是藏在角色后面的,所以今天當眾孤獨。我要跟大家講什么,我腦 子是一片空白。
我干演員這一行,要從專業(yè)角度講,今年已經(jīng)快四十年了,而且我就已經(jīng)當姥爺了。我們家的外孫女,現(xiàn)在剛剛滿月,她那眼睛開開有一個縫。她看光了,我就很感動。一個生命開始了。
濮存昕演講:人生不是只有第一起跑線
可是我們已經(jīng)老了。生命有這么長的一個歷程,我是怎么過來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打個比方吧,人生仿佛是一滴水,它的源頭在喜馬拉雅,在高山之巔,然后它開始匯入溪流,進入江,嘉陵江,金沙江,那時候落差很大。經(jīng)過大峽谷,落差很大,飛濺起來那個水是很清澈的,反映了太陽的光輝。經(jīng)過三峽,出了夔(kui)門,到了宜昌就到了中游了。再過武漢,過南京。我這輩子歲數(shù),現(xiàn)在大概應該在南京武漢那個樣子了。所以人生真的好像是一條大江,我快向吳淞口去了,進入汪洋一片。而且這兩天我也很糾結我的父親在病重。我看著搶救他的時候,他的那個艱難。我想人生其實是排著隊的。我們排著隊往前走,你們跟在后頭,千萬別加塞,千萬別搶道,千萬不要著急去往前跑。
我很害怕耽誤大伙功夫,想聽成功的經(jīng)驗基本沒有。因為我覺得我不太喜歡那句話–絕對不能輸在第一起跑線。不可能!誰敢說自己在第一起跑線永遠是一個贏者?哪怕第二起跑線,第十起跑線,我們也不見得就一定要拿下。
我一小就受到一些什么,叫人生的不幸吧。我兩歲的時候,我不幸得了小兒麻痹。這是一個病毒性感染。馬上就接受了恰當?shù)募皶r的治療。我經(jīng)過醫(yī)院的治療,四十多天能夠站立了。兩歲,還被當時的新聞紀錄制片廠,拍了紀錄片,我后來找著紀錄片的時候沒找著。但是兩歲“觸電”了,注定我要當演員。但是那時候留下后遺癥,就是腳跟不著地。小學的時候,人家管你叫“濮瘸子”。然后我在九歲的時候,終于獲得了一個整形手術。非常順利,然后我的后腳跟就能落地了。我開始想學著正常人走道,我千萬千萬不能讓人看出我腿有殘疾。那個時候你要恢復一個殘疾的腿,要很長的時間。對我一個深深的那種記憶就是上體育課,其實我已經(jīng)可以玩了,也可以跑了,但是就跑得慢。分四撥說接力賽,所有人不要我,就把我當做另類。讓我坐在那個操場的臺子上。當時我就心里頭受刺激了,那個時候的孩子的心情,是非常非常的極端的。但是我確實想,我應該死。我恨我爸我媽,他們?yōu)槭裁醋屛业眠@病?就是這種糾結很厲害。但是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成為一個健健康康的,別人行我也行的一個人!我打籃球一直打到了,我五十多歲還在打籃球。四年前我開始學滑雪,終極道滑雪,我可以往下放了。后來我參加了馬術俱樂部,然后我還可以跳障礙,跳得不算高,六十公分以上,也過去了。其實,我想講這段,就是說每一個人的成功,一定都是從不行開始的。都是經(jīng)過學習,經(jīng)過鍛煉,經(jīng)過吃虧上當,經(jīng)過自己對自己的那種不放棄,那種不甘心的心理。
所以我覺得第一起跑線有問題,一點沒事。
其實我的人生仍舊是不成功的。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碰到了,停課了,“”開始了。一年中學完了之后就下鄉(xiāng)了。那個時候其實我是一個沒腦子的孩子。我一點沒覺得痛苦,然后喊著口號,強烈要求(沒寫血書,也寫決心書了)。因為人家說你這腿有問題,你到黑龍江不行啊。不行!我一定要去!因為那年頭是珍寶島,我們中國跟當年的蘇聯(lián)有邊境沖突,要保家衛(wèi)國去!
注銷了戶口,興高采烈地去的。但是到了黑龍江,真正碰到生活的時候,有點傻眼了。這個艱苦的生活,使得這個城市的青年開始有點茫然了。啊,戶口注銷了,我們從一個北京人,變成了一個黑龍江邊疆上的人。我們一邊干著活,一邊看著當?shù)厝说哪欠N生活方式,我們就想:會嗎?會干一輩子嗎?在這兒。
可是我那時候是一個先進的,追求進步,想入黨,已經(jīng)入團了,然后團代會代表也喊口號:扎根邊疆一輩子!
可是這個時候,你的那些革命的口號,突然間覺得口不由心了。然后我偷偷摸摸的利用探親假去靠文工團。因為只有考部隊文工團,才能夠解決,我從黑龍江能夠出來。我先后考總政,戰(zhàn)友,濟南軍區(qū),隨后都沒有成功。突然間街道一封信,北京軍區(qū)來的信!我的眼淚嘩的就流出來了。給我寫信的那人叫王伍福。是現(xiàn)在演朱德的那個演員。王伍福,我至今我一見他我就叫他恩師啊!他說:你別著急,我正在努力給你辦。你能不能把你的檔案從你們那調(diào)出來,寄給我。咱們進行政審。
可是我喊過口號啊,我是扎根邊疆一輩子的那個先進分子。張不開嘴了。怎么能夠敲政委那門讓他批,然后從人事股那把你的檔案拿出來?
拿不出來!在那個團部的樓道,我就走了多少趟,最終我也沒有敲那個門。就像張楚唱那歌,把理想埋在土里了。不敢做。等到最后我怎么回城的呢?
“”結束了,我終于找到一個機會。我說我腿有問題,領導,讓我回去吧。領導后來一看,哎呦,你的腿確實有問題。一個腿粗一個腿細。這我才公布我的這個殘疾的這個事。那領導說你到醫(yī)院去檢查一下。我到了醫(yī)院,把我病退的申請書,放在醫(yī)生的面前。那醫(yī)生說了一句話:你怎么早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