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公自序有什么內(nèi)容
《太史公自序》是《史記》的最后一篇,是《史記》的自序,也是司馬遷的自傳,人們常稱之為司馬遷自作之列傳。以下是學(xué)習(xí)啦小編為你精心整理的太史公自序的內(nèi)容,希望你喜歡。
太史公自序的內(nèi)容概括
《自序》歷述了太史公世譜家學(xué)之本末。從重黎氏到司馬氏的千余年家世,其父司馬談重老莊之學(xué)術(shù)思想,司馬遷本人成長經(jīng)歷,繼父志為太史公,及其著述《史記》之始末,無不具備于篇中。但作者娓娓道來,錯(cuò)落有致,累如貫珠。敘寫司馬遷千余年家世,不過數(shù)百字,而系次井然。耕牧壯游,磊落奇邁的倜儻少年形象躍然紙上。父子執(zhí)手流涕,以史相托付,場面又何其凝重。草創(chuàng)未就,橫被腐刑,憤懣不平之辭,又使讀者不禁掩卷嘆息。特別是作者用相當(dāng)篇幅序?qū)懥业囊迹摰懒?jīng)的要義,充分而深刻地反映了司馬父子的學(xué)術(shù)思想。對儒、墨、名、法、道及陰陽六家的分析精辟透徹,入木三分,指陳得失,有若案斷,雖歷百世而無可比擬。
太史公自序的文章主旨
《自序》明述了作書之本旨,概述了各篇的寫作旨趣?!蹲孕颉芳娲硕x:一,助讀者,使易得其端緒也;二,序者,次也,所以明篇次先后之義也。推本春秋,考信六藝,這一宗旨或殿于卷末,或冠于篇首,反復(fù)述明;又分別標(biāo)明諸篇小序,申明為某事作某本紀(jì),為某事作某年表等等,全書綱領(lǐng)體例,《自序》中莫不燦然明白。讀者在讀《史記》之前,須將《自序》篇熟讀,深沉有得,然后可讀諸紀(jì)、傳、世家;讀紀(jì)、傳、世家若不得其解,仍須從《自序》中求得。這實(shí)乃司馬遷在教人讀《史記》的方法。其體制如《周易》的《系辭》,《毛詩》的《小序》,皆關(guān)系到一書的體要。
太史公自序的相關(guān)原文
昔在顓頊,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唐虞之際,紹重黎之后,使復(fù)典之,至于夏商,故重黎氏世序天地。其在周,程伯休甫其后也。當(dāng)周宣王時(shí),失其守而為司馬氏。司馬氏世典周史?;菹逯g,司馬氏去周適晉。晉中軍隨會奔秦,而司馬氏入少梁。
自司馬氏去周適晉,分散,或在衛(wèi),或在趙,或在秦。其在衛(wèi)者,相中山。在趙者,以傳劍論顯,蒯聵其后也。在秦者名錯(cuò),與張儀爭論,于是惠王使錯(cuò)將伐蜀,遂拔,因而守之。錯(cuò)孫靳,事武安君白起。而少梁更名曰夏陽。靳與武安君坑趙長平軍,還而與之俱賜死杜郵,葬于華池。靳孫昌,昌為秦主鐵官,當(dāng)始皇之時(shí)。蒯聵玄孫昂為武信君將而徇朝歌。諸侯之相王,王昂于殷。漢之伐楚,昂歸漢,以其地為河內(nèi)郡。昌生無澤,無澤為漢巿長。無澤生喜,喜為五大夫,卒,皆葬高門。喜生談,談為太史公。
太史公學(xué)天官于唐都,受易于楊何,習(xí)道論于黃子。太史公仕于建元元封之間,愍學(xué)者之不達(dá)其意而師悖,乃論六家之要指曰:
易大傳:“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涂。”夫陰陽、儒、墨、名、法、道德,此務(wù)為治者也,直所從言之異路,有省不省耳。嘗竊觀陰陽之術(shù),大祥而眾忌諱,使人拘而多所畏;然其序四時(shí)之大順,不可失也。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是以其事難盡從;然其序君臣父子之禮,列夫婦長幼之別,不可易也。墨者儉而難遵,是以其事不可遍循;然其彊本節(jié)用,不可廢也。法家嚴(yán)而少恩;然其正君臣上下之分,不可改矣。名家使人儉而善失真;然其正名實(shí),不可不察也。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dòng)合無形,贍足萬物。其為術(shù)也,因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與時(shí)遷移,應(yīng)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儒者則不然。以為人主天下之儀表也,主倡而臣和,主先而臣隨。如此則主勞而臣逸。至于大道之要,去健羨,絀聰明,釋此而任術(shù)。夫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騷動(dòng),欲與天地長久,非所聞也。
夫陰陽四時(shí)、八位、十二度、二十四節(jié)各有教令,順之者昌,逆之者不死則亡,未必然也,故曰“使人拘而多畏”。夫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經(jīng)也,弗順則無以為天下綱紀(jì),故曰“四時(shí)之大順,不可失也”。
夫儒者以六藝為法。六藝經(jīng)傳以千萬數(shù),累世不能通其學(xué),當(dāng)年不能究其禮,故曰“博而寡要,勞而少功”。若夫列君臣父子之禮,序夫婦長幼之別,雖百家弗能易也。
墨者亦尚堯舜道,言其德行曰:“堂高三尺,土階三等,茅茨不翦,采椽不刮。食土簋,啜土刑,糲粱之食,藜藿之羹。夏日葛衣,冬日鹿裘。”其送死,桐棺三寸,舉音不盡其哀。教喪禮,必以此為萬民之率。使天下法若此,則尊卑無別也。夫世異時(shí)移,事業(yè)不必同,故曰“儉而難遵”。要曰彊本節(jié)用,則人給家足之道也。此墨子之所長,雖百家弗能廢也。
法家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于法,則親親尊尊之恩絕矣??梢孕幸粫r(shí)之計(jì),而不可長用也,故曰“嚴(yán)而少恩”。若尊主卑臣,明分職不得相逾越,雖百家弗能改也。
名家苛察繳繞,使人不得反其意,專決于名而失人情,故曰“使人儉而善失真”。若夫控名責(zé)實(shí),參伍不失,此不可不察也。
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其實(shí)易行,其辭難知。其術(shù)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無成埶,無常形,故能究萬物之情。不為物先,不為物后,故能為萬物主。有法無法,因時(shí)為業(yè);有度無度,因物與合。故曰“圣人不朽,時(shí)變是守。虛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綱”也。群臣并至,使各自明也。其實(shí)中其聲者謂之端,實(shí)不中其聲者謂之窾。窾言不聽,奸乃不生,賢不肖自分,白黑乃形。在所欲用耳,何事不成。乃合大道,混混冥冥。光耀天下,復(fù)反無名。凡人所生者神也,所托者形也。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離則死。死者不可復(fù)生,離者不可復(fù)反,故圣人重之。由是觀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不先定其神*[形]*,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
太史公既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遷。
遷生龍門,耕牧河山之陽。年十歲則誦古文。二十而南游江、淮,上會稽,探禹穴,闚九疑,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講業(yè)齊、魯之都,觀孔子之遺風(fēng),鄉(xiāng)射鄒、嶧;戹困鄱、薛、彭城,過梁、楚以歸。于是遷仕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南略邛、笮、昆明,還報(bào)命。
是歲天子始建漢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滯周南,不得與從事,故發(fā)憤且卒。而子遷適使反,見父于河洛之間。太史公執(zhí)遷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嘗顯功名于虞夏,典天官事。后世中衰,絕于予乎?汝復(fù)為太史,則續(xù)吾祖矣。今天子接千歲之統(tǒng),封泰山,而余不得從行,是命也夫,命也夫!余死,汝必為太史;為太史,無忘吾所欲論著矣。且夫孝始于事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揚(yáng)名于后世,以顯父母,此孝之大者。夫天下稱誦周公,言其能論歌文武之德,宣周邵之風(fēng),達(dá)太王王季之思慮,爰及公劉,以尊后稷也。幽厲之后,王道缺,禮樂衰,孔子脩舊起廢,論詩書,作春秋,則學(xué)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有余歲,而諸侯相兼,史記放絕。今漢興,海內(nèi)一統(tǒng),明主賢君忠臣死義之士,余為太史而弗論載,廢天下之史文,余甚懼焉,汝其念哉!”遷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請悉論先人所次舊聞,弗敢闕。”
卒三歲而遷為太史令,䌷史記石室金匱之書。五年而當(dāng)太初元年,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天歷始改,建于明堂,諸神受紀(jì)。
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歲而有孔子??鬃幼浜笾劣诮裎灏贇q,有能紹明世,正易傳,繼春秋,本詩書禮樂之際?’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讓焉。”
上大夫壺遂曰(10):“昔孔子何為而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聞董生曰(11):‘周道衰廢,孔子為魯司寇(12),諸侯害之,大夫雍之??鬃又灾挥?,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為天下儀表,貶天子,退諸侯,討大夫,以達(dá)王事而已矣。’子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13),下辨人事之紀(jì),別嫌疑,明是非,定猶豫,善善惡惡,賢賢賤不肖,存亡國,繼絕世,補(bǔ)弊起廢,王道之大者也?!兑住分斓?、陰陽、四時(shí)、五行(14),故長于變;《禮》經(jīng)紀(jì)人倫,故長于行;《書》記先王之事,。故長于政;《詩》記山川、溪谷、禽獸、草木、牝牡、雌雄(15),故長于風(fēng);《樂》樂所以立,故長于和;《春秋》辨是非,故長于治人。是故《禮》以節(jié)人,《樂》以發(fā)和,《書》以道事,《詩》以達(dá)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義。撥亂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洞呵铩肺某蓴?shù)萬,其指數(shù)千(16)。萬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弒君三十六(17),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勝數(shù)(18)。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故《易》曰‘失之豪厘,差之千里。’故曰‘臣弒君,子弒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漸久矣’。故有國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讒而弗見,后有賊而不知。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經(jīng)事而不知其宜,遭變事而不知其權(quán)。為人君父而不通于《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為人臣子而不通于《春秋》之義者,必陷篡弒之誅,死罪之名。其實(shí)皆以為善,為之不知其義,被之空言而不敢辭。夫不通禮義之旨,至于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不君則犯,臣不臣則誅,父不父則無道,子不子則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過也。以天下之大過予之,則受而弗敢辭。故《春秋》者,禮義之大宗也。夫禮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法之所為用者易見,而禮之所為禁者難知。”
壺遂曰:“孔子之時(shí),上無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斷禮義,當(dāng)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職,萬事既具,咸各序其宜,夫子所論,欲以何明?”
太史公曰:“唯唯,否否,不然。余聞之先人曰:‘伏羲至純厚,作《易》八卦。堯、舜之盛,《尚書》載之,禮樂作焉。湯、武之隆,詩人歌之?!洞呵铩凡缮瀑H惡,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獨(dú)刺譏而已也。’漢興已來,至明天子,獲符瑞,封禪,改正朔,易服色,受命于穆清,澤流罔極,海外殊俗,重譯款塞,請來獻(xiàn)見者,不可勝道。臣下百官力誦圣德,猶不能宣盡其意。且士賢能矣而不用,有國者之恥;主上明圣而德不布聞,有司之過也。且余嘗掌其官,廢明圣盛德不載,滅功臣世家賢大夫之業(yè)不述,墮先人所言,罪莫大焉。余所謂述故事,整齊其世傳,非所謂作也,而君比之《春秋》,謬矣。”
于是論次其文。七年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禍(31),幽于縲紲(32)。乃喟然而嘆曰:“是余之罪也夫。是余之罪也夫!身毀不用矣!”退而深惟曰:“夫《詩》、《書》隱約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33);孔子厄陳、蔡,作《春秋》(34);屈原放逐,著《離騷》(35);左丘失明,厥有《國語》(36);孫子臏腳,而論兵法(37);不韋遷蜀,世傳《呂覽》(38);韓非囚秦,《說難》、《孤憤》(39);《詩》三百篇(40),大抵賢圣發(fā)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結(jié),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來者。”于是卒述陶唐以來(41),至于麟止(42),自黃帝始(43)。
維昔黃帝,法天則地,四圣遵序,各成法度;唐堯遜位,虞舜不臺;厥美帝功,萬世載之。作五帝本紀(jì)第一。
維禹之功,九州攸同,光唐虞際,德流苗裔;夏桀淫驕,乃放鳴條。作夏本紀(jì)第二。
維契作商,爰及成湯;太甲居桐,德盛阿衡;武丁得說,乃稱高宗;帝辛湛湎,諸侯不享。作殷本紀(jì)第三。
維棄作稷,德盛西伯;武王牧野,實(shí)撫天下;幽厲昏亂,既喪酆鎬;陵遲至赧;洛邑不祀。作周本紀(jì)第四。
維秦之先,伯翳佐禹;穆公思義,悼豪之旅;以人為殉,詩歌黃鳥;昭襄業(yè)帝。作秦本紀(jì)第五。
始皇既立,并兼六國,銷鋒鑄鐻,維偃干革,尊號稱帝,矜武任力;二世受運(yùn),子?jì)虢堤?。作始皇本紀(jì)第六。
秦失其道,豪桀并擾;項(xiàng)梁業(yè)之,子羽接之;殺慶救趙,諸侯立之;誅嬰背懷,天下非之。作項(xiàng)羽本紀(jì)第七。
子羽暴虐,漢行功德;憤發(fā)蜀漢,還定三秦;誅籍業(yè)帝,天下惟寧,改制易俗。作高祖本紀(jì)第八。
惠之早霣,諸呂不臺;崇彊祿、產(chǎn),諸侯謀之;殺隱幽友,大臣洞疑,遂及宗禍。作呂太后本紀(jì)第九。
漢既初興,繼嗣不明,迎王踐祚,天下歸心;蠲除肉刑,開通關(guān)梁,廣恩博施,厥稱太宗。作孝文本紀(jì)第十。
諸侯驕恣,吳首為亂,京師行誅,七國伏辜,天下翕然,大安殷富。作孝景本紀(jì)第十一。
漢興五世,隆在建元,外攘夷狄,內(nèi)脩法度,封禪,改正朔,易服色。作今上本紀(jì)第十二。
維三代尚矣,年紀(jì)不可考,蓋取之譜牒舊聞,本于茲,于是略推,作三代世表第一。
幽厲之后,周室衰微,諸侯專政,春秋有所不紀(jì);而譜牒經(jīng)略,五霸更盛衰,欲睹周世相先后之意,作十二諸侯年表第二。
春秋之后,陪臣秉政,彊國相王;以至于秦,卒并諸夏,滅封地,擅其號。作六國年表第三。
秦既暴虐,楚人發(fā)難,項(xiàng)氏遂亂,漢乃扶義征伐;八年之間,天下三嬗,事繁變眾,故詳著秦楚之際月表第四。
漢興已來,至于太初百年,諸侯廢立分削,譜紀(jì)不明,有司靡踵,彊弱之原云以世。作漢興已來諸侯年表第五。
維高祖元功,輔臣股肱,剖符而爵,澤流苗裔,忘其昭穆,或殺身隕國。作高祖功臣侯者年表第六。
惠景之間,維申功臣宗屬爵邑,作惠景間侯者年表第七。
北討彊胡,南誅勁越,征伐夷蠻,武功爰列。作建元以來侯者年表第八。
諸侯既彊,七國為從,子弟眾多,無爵封邑,推恩行義,其埶銷弱,德歸京師。作王子侯者年表第九。
國有賢相良將,民之師表也。維見漢興以來將相名臣年表,賢者記其治,不賢者彰其事。作漢興以來將相名臣年表第十。
維三代之禮,所損益各殊務(wù),然要以近性情,通王道,故禮因人質(zhì)為之節(jié)文,略協(xié)古今之變。作禮書第一。
樂者,所以移風(fēng)易俗也。自雅頌聲興,則已好鄭衛(wèi)之音,鄭衛(wèi)之音所從來久矣。人情之所感,遠(yuǎn)俗則懷。比樂書以述來古,作樂書第二。
非兵不彊,非德不昌,黃帝、湯、武以興,桀、紂、二世以崩,可不慎歟?司馬法所從來尚矣,太公、孫、吳、王子能紹而明之,切近世,極人變。作律書第三。
律居陰而治陽,歷居陽而治陰,律歷更相治,間不容翲忽。五家之文怫異,維太初之元論。作歷書第四。
星氣之書,多雜禨祥,不經(jīng);推其文,考其應(yīng),不殊。比集論其行事,驗(yàn)于軌度以次,作天官書第五。
受命而王,封禪之符罕用,用則萬靈罔不禋祀。追本諸神名山大川禮,作封禪書第六。
維禹浚川,九州攸寧;爰及宣防,決瀆通溝。作河渠書第七。
維幣之行,以通農(nóng)商;其極則玩巧,并兼茲殖,爭于機(jī)利,去本趨末。作平準(zhǔn)書以觀事變,第八。
太伯避歷,江蠻是適;文武攸興,古公王跡。闔廬弒僚,賓服荊楚;夫差克齊,子胥鴟夷;信嚭親越,吳國既滅。嘉伯之讓,作吳世家第一。
申、呂肖矣,尚父側(cè)微,卒歸西伯,文武是師;功冠群公,繆權(quán)于幽;番番黃發(fā),爰饗營丘。不背柯盟,桓公以昌,九合諸侯,霸功顯彰。田闞爭寵,姜姓解亡。嘉父之謀,作齊太公世家第二。
依之違之,周公綏之;憤發(fā)文德,天下和之;輔翼成王,諸侯宗周。隱桓之際,是獨(dú)何哉?三桓爭彊,魯乃不昌。嘉旦金縢,作周公世家第三。
武王克紂,天下未協(xié)而崩。成王既幼,管蔡疑之,淮夷叛之,于是召公率德,安集王室,以寧東土。燕之禪,乃成禍亂。嘉甘棠之詩,作燕世家第四。
管蔡相武庚,將寧舊商;及旦攝政,二叔不饗;殺鮮放度,周公為盟;大任十子,周以宗彊。嘉仲悔過,作管蔡世家第五。
王后不絕,舜禹是說;維德休明,苗裔蒙烈。百世享祀,爰周陳杞,楚實(shí)滅之。齊田既起,舜何人哉?作陳杞世家第六。
收殷馀民,叔封始邑,申以商亂,酒材是告,及朔之生,衛(wèi)頃不寧;南子惡蒯聵,子父易名。周德卑微,戰(zhàn)國既彊,衛(wèi)以小弱,角獨(dú)后亡。嘉彼康誥,作衛(wèi)世家第七。
嗟箕子乎!嗟箕子乎!正言不用,乃反為奴。武庚既死,周封微子。襄公傷于泓,君子孰稱。景公謙德,熒惑退行。剔成暴虐,宋乃滅亡。嘉微子問太師,作宋世家第八。
武王既崩,叔虞邑唐。君子譏名,卒滅武公。驪姬之愛,亂者五世;重耳不得意,乃能成霸。六卿專權(quán),晉國以秏。嘉文公錫珪鬯,作晉世家第九。
重黎業(yè)之,吳回接之;殷之季世,粥子牒之。周用熊繹,熊渠是續(xù)。莊王之賢,乃復(fù)國陳;既赦鄭伯,班師華元。懷王客死,蘭咎屈原;好諛信讒,楚并于秦。嘉莊王之義,作楚世家第十。
少康之子,實(shí)賓南海,文身斷發(fā),黿鱔與處,既守封禺,奉禹之祀。勾踐困彼,乃用種、蠡。嘉句踐夷蠻能脩其德,滅彊吳以尊周室,作越王勾踐世家第十一。
桓公之東,太史是庸。及侵周禾,王人是議。祭仲要盟,鄭久不昌。子產(chǎn)之仁,紹世稱賢。三晉侵伐,鄭納于韓。嘉厲公納惠王,作鄭世家第十二。
維驥騄耳,乃章造父。趙夙事獻(xiàn),衰續(xù)厥緒。佐文尊王,卒為晉輔。襄子困辱,乃禽智伯。主父生縛,餓死探爵。王遷辟淫,良將是斥。嘉鞅討周亂,作趙世家第十三。
畢萬爵魏,卜人知之。及絳戮干,戎翟和之。文侯慕義,子夏師之。惠王自矜,齊秦攻之。既疑信陵,諸侯罷之。卒亡大梁,王假廝之。嘉武佐晉文申霸道,作魏世家第十四。
韓厥陰德,趙武攸興。紹絕立廢,晉人宗之。昭侯顯列,申子庸之。疑非不信,秦人襲之。嘉厥輔晉匡周天子之賦,作韓世家第十五。
完子避難,適齊為援,陰施五世,齊人歌之。成子得政,田和為侯。王建動(dòng)心,乃遷于共。嘉威、宣能撥濁世而獨(dú)宗周,作田敬仲完世家第十六。
周室既衰,諸侯恣行。仲尼悼禮廢樂崩,追脩經(jīng)術(shù),以達(dá)王道,匡亂世反之于正,見其文辭,為天下制儀法,垂六藝之統(tǒng)紀(jì)于后世。作孔子世家第十七。
桀、紂失其道而湯、武作,周失其道而春秋作。秦失其政,而陳涉發(fā)跡,諸侯作難,風(fēng)起云蒸,卒亡秦族。天下之端,自涉發(fā)難。作陳涉世家第十八。
成皋之臺,薄氏始基。詘意適代,厥崇諸竇。栗姬偩貴,王氏乃遂。陳后太驕,卒尊子夫。嘉夫德若斯,作外戚世家十九。
漢既譎謀,禽信于陳;越荊剽輕,乃封弟交為楚王,爰都彭城,以彊淮泗,為漢宗籓。戊溺于邪,禮復(fù)紹之。嘉游輔祖,作楚元王世家二十。
維祖師旅,劉賈是與;為布所襲,喪其荊、吳。營陵激呂,乃王瑯邪;怵午信齊,往而不歸,遂西入關(guān),遭立孝文,獲復(fù)王燕。天下未集,賈、澤以族,為漢籓輔。作荊燕世家第二十一。
天下已平,親屬既寡;悼惠先壯,實(shí)鎮(zhèn)東土。哀王擅興,發(fā)怒諸呂,駟鈞暴戾,京師弗許。厲之內(nèi)淫,禍成主父。嘉肥股肱,作齊悼惠王世家第二十二。
楚人圍我滎陽,相守三年;蕭何填撫山西,推計(jì)踵兵,給糧食不絕,使百姓愛漢,不樂為楚。作蕭相國世家第二十三。
與信定魏,破趙拔齊,遂弱楚人。續(xù)何相國,不變不革,黎庶攸寧。嘉參不伐功矜能,作曹相國世家第二十四。
運(yùn)籌帷幄之中,制勝于無形,子房計(jì)謀其事,無知名,無勇功,圖難于易,為大于細(xì)。作留侯世家第二十五。
六奇既用,諸侯賓從于漢;呂氏之事,平為本謀,終安宗廟,定社稷。作陳丞相世家第二十六。
諸呂為從,謀弱京師,而勃反經(jīng)合于權(quán);吳楚之兵,亞夫駐于昌邑,以戹齊趙,而出委以梁。作絳侯世家第二十七。
七國叛逆,蕃屏京師,唯梁為捍;偩愛矜功,幾獲于禍。嘉其能距吳楚,作梁孝王世家第二十八。
五宗既王,親屬洽和,諸侯大小為籓,爰得其宜,僭擬之事稍衰貶矣。作五宗世家第二十九。
三子之王,文辭可觀。作三王世家第三十。
末世爭利,維彼奔義;讓國餓死,天下稱之。作伯夷列傳第一。
晏子儉矣,夷吾則奢;齊桓以霸,景公以治。作管晏列傳第二。
李耳無為自化,清凈自正;韓非揣事情,循埶理。作老子韓非列傳第三。
自古王者而有司馬法,穰苴能申明之。作司馬穰苴列傳第四。
非信廉仁勇不能傳兵論劍,與道同符,內(nèi)可以治身,外可以應(yīng)變,君子比德焉。作孫子吳起列傳第五。
維建遇讒,爰及子奢,尚既匡父,伍員奔吳。作伍子胥列傳第六。
孔氏述文,弟子興業(yè),咸為師傅,崇仁厲義。作仲尼弟子列傳第七。
鞅去衛(wèi)適秦,能明其術(shù),彊霸孝公,后世遵其法。作商君列傳第八。
天下患衡秦毋饜,而蘇子能存諸侯,約從以抑貪彊。作蘇秦列傳第九。
六國既從親,而張儀能明其說,復(fù)散解諸侯。作張儀列傳第十。
秦所以東攘雄諸侯,樗里、甘茂之策。作樗里甘茂列傳第十一。
苞河山,圍大梁,使諸侯斂手而事秦者,魏厓之功。作穰侯列傳第十二。
南拔鄢郢,北摧長平,遂圍邯鄲,武安為率;破荊滅趙,王翦之計(jì)。作白起王翦列傳第十三。
獵儒墨之遺文,明禮義之統(tǒng)紀(jì),絕惠王利端,列往世興衰。作孟子荀卿列傳第十四。
好客喜士,士歸于薛,為齊捍楚魏。作孟嘗君列傳第十五。
爭馮亭以權(quán),如楚以救邯鄲之圍,使其君復(fù)稱于諸侯。作平原君虞卿列傳第十六。
能以富貴下貧賤,賢能詘于不肖,唯信陵君為能行之。作魏公子列傳第十七。
以身徇君,遂脫彊秦,使馳說之士南鄉(xiāng)走楚者,黃歇之義。作春申君列傳第十八
能忍卼于魏齊,而信威于彊秦,推賢讓位,二子有之。作范睢蔡澤列傳第十九。
率行其謀,連五國兵,為弱燕報(bào)彊齊之讎,雪其先君之恥。作樂毅列傳第二十。
能信意彊秦,而屈體廉子,用徇其君,俱重于諸侯。作廉頗藺相如列傳第二十一。
湣王既失臨淄而奔莒,唯田單用即墨破走騎劫,遂存齊社稷。作田單列傳第二十二。
能設(shè)詭說解患于圍城,輕爵祿,樂肆志。作魯仲連鄒陽列傳第二十三。
作辭以諷諫,連類以爭義,離騷有之。作屈原賈生列傳第二十四。
結(jié)子楚親,使諸侯之士斐然爭入事秦。作呂不韋列傳第二十五。
曹子匕首,魯獲其田,齊明其信;豫讓義不為二心。作刺客列傳第二十六。
能明其畫,因時(shí)推秦,遂得意于海內(nèi),斯為謀首。作李斯列傳第二十七。
為秦開地益眾,北靡匈奴,據(jù)河為塞,因山為固,建榆中。作蒙恬列傳第二十八。
填趙塞常山以廣河內(nèi),弱楚權(quán),明漢王之信于天下。作張耳陳馀列傳第二十九。
收西河、上黨之兵,從至彭城;越之侵掠梁地以苦項(xiàng)羽。作魏豹彭越列傳第三十。
以淮南叛楚歸漢,漢用得大司馬殷,卒破子羽于垓下。作黥布列傳第三十一。
楚人迫我京索,而信拔魏趙,定燕齊,使?jié)h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滅項(xiàng)籍。作淮陰侯列傳第三十二。
楚漢相距鞏洛,而韓信為填潁川,盧綰絕籍糧餉。作韓信盧綰列傳第三十三。
諸侯畔項(xiàng)王,唯齊連子羽城陽,漢得以間遂入彭城。作田儋列傳第三十四。
攻城野戰(zhàn),獲功歸報(bào),噲、商有力焉,非獨(dú)鞭策,又與之脫難。作樊酈列傳第三十五。
漢既初定,文理未明,蒼為主計(jì),整齊度量,序律歷。作張丞相列傳第三十六。
結(jié)言通使,約懷諸侯;諸侯咸親,歸漢為籓輔。作酈生陸賈列傳第三十七。
欲詳知秦楚之事,維周緤常從高祖,平定諸侯。作傅靳蒯成列傳第三十八。
徙彊族,都關(guān)中,和約匈奴;明朝廷禮,次宗廟儀法。作劉敬叔孫通列傳第三十九。
能摧剛作柔,卒為列臣;欒公不劫于埶而倍死。作季布欒布列傳第四十。
敢犯顏色以達(dá)主義,不顧其身,為國家樹長畫。作袁盎晁錯(cuò)列傳第四十一。
守法不失大理,言古賢人,增主之明。作張釋之馮唐列傳第四十二。
敦厚慈孝,訥于言,敏于行,務(wù)在鞠躬,君子長者。作萬石張叔列傳第四十三。
守節(jié)切直,義足以言廉,行足以厲賢,任重權(quán)不可以非理撓。作田叔列傳第四十四。
扁鵲言醫(yī),為方者宗,守?cái)?shù)精明;后世序,弗能易也,而倉公可謂近之矣。作扁鵲倉公列傳第四十五。
維仲之省,厥濞王吳,遭漢初定,以填撫江淮之間。作吳王濞列傳第四十六。
吳楚為亂,宗屬唯嬰賢而喜士,士鄉(xiāng)之,率師抗山東滎陽。作魏其武安列傳第四十七。
智足以應(yīng)近世之變,寬足用得人。作韓長孺列傳第四十八。
勇于當(dāng)敵,仁愛士卒,號令不煩,師徒鄉(xiāng)之。作李列傳第四十九。
自三代以來,匈奴常為中國患害;欲知彊弱之時(shí),設(shè)備征討,作匈奴列傳第五十。
直曲塞,廣河南,破祁連,通西國,靡北胡。作衛(wèi)驃騎列傳第五十一。
大臣宗室以侈靡相高,唯弘用節(jié)衣食為百吏先。作平津侯列傳第五十二。
漢既平中國,而佗能集楊越以保南籓,納貢職。作南越列傳第五十三。
吳之叛逆,甌人斬濞,葆守封禺為臣。作東越列傳第五十四。
燕丹散亂遼間,滿收其亡民,厥聚海東,以集真籓,葆塞為外臣。作朝鮮列傳第五十五。
唐蒙使略通夜郎,而邛笮之君請為內(nèi)臣受吏。作西南夷列傳第五十六。
子虛之事,大人賦說,靡麗多夸,然其指風(fēng)諫,歸于無為。作司馬相如列傳第五十七。
黥布叛逆,子長國之,以填江淮之南,安剽楚庶民。作淮南衡山列傳第五十八。
奉法循理之吏,不伐功矜能,百姓無稱,亦無過行。作循吏列傳第五十九。
正衣冠立于朝廷,而群臣莫敢言浮說,長孺矜焉;好薦人,稱長者,壯有溉。作汲鄭列傳第六十。
自孔子卒,京師莫崇庠序,唯建元元狩之間,文辭粲如也。作儒林列傳第六十一。
民倍本多巧,奸軌弄法,善人不能化,唯一切嚴(yán)削為能齊之。作酷吏列傳第六十二。
漢既通使大夏,而西極遠(yuǎn)蠻,引領(lǐng)內(nèi)鄉(xiāng),欲觀中國。作大宛列傳第六十三。
救人于戹,振人不贍,仁者有乎;不既信,不倍言,義者有取焉。作游俠列傳第六十四。
夫事人君能說主耳目,和主顏色,而獲親近,非獨(dú)色愛,能亦各有所長。作佞幸列傳第六十五。
不流世俗,不爭埶利,上下無所凝滯,人莫之害,以道之用。作滑稽列傳第六十六。
齊、楚、秦、趙為日者,各有俗所用。欲循觀其大旨,作日者列傳第六十七。
三王不同龜,四夷各異卜,然各以決吉兇。略闚其要,作龜策列傳第六十八。
布衣匹夫之人,不害于政,不妨百姓,取與以時(shí)而息財(cái)富,智者有采焉。作貨殖列傳第六十九。
維我漢繼五帝末流,接三代業(yè)。周道廢,秦?fù)苋ス盼模贉缭姇?,故明堂石室金匱玉版圖籍散亂。于是漢興,蕭何次律令,韓信申軍法,張蒼為章程,叔孫通定禮儀,則文學(xué)彬彬稍進(jìn),詩書往往間出矣。自曹參薦蓋公言黃老,而賈生、晁錯(cuò)明申、商,公孫弘以儒顯,百年之間,天下遺文古事靡不畢集太史公。太史公仍父子相續(xù)纂其職。曰:“于戲!余維先人嘗掌斯事,顯于唐虞,至于周,復(fù)典之,故司馬氏世主天官。至于余乎,欽念哉!欽念哉!”罔羅天下放失舊聞,王跡所興,原始察終,見盛觀衰,論考之行事,略推三代,錄秦漢,上記軒轅,下至于茲,著十二本紀(jì),既科條之矣。并時(shí)異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禮樂損益,律歷改易,兵權(quán)山川鬼神,天人之際,承敝通變,作八書。二十八宿環(huán)北辰,三十輻共一轂,運(yùn)行無窮,輔拂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義俶儻,不令己失時(shí),立功名于天下,作七十列傳。凡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六千五百字,為太史公書。序略,以拾遺補(bǔ)藝,成一家之言,厥協(xié)六經(jīng)異傳,整齊百家雜語,藏之名山,副在京師,俟后世圣人君子。第七十。
太史公曰:余述歷黃帝以來至太初而訖,百三十篇。
太史公自序的作品賞析
太史公自序由三部分組成:第一部分歷敘世系和家學(xué)淵源,并概括了作者前半生的經(jīng)歷;第二部分利用對話的形式,鮮明地表達(dá)了作者撰寫《史記》的目的,是為了完成父親臨終前的囑托,以《史記》上續(xù)孔子的《春秋》,并通過對歷史人物的描繪、評價(jià),來抒發(fā)作者心中的抑郁不平之氣,表白他以古人身處逆境、發(fā)憤著書的事跡自勵(lì),終于在遭受宮刑之后,忍辱負(fù)重,完成了《史記》這部巨著;第三部分是《史記》一百三十篇的各篇小序。全序規(guī)模宏大,文氣深沉浩瀚,是《史記》全書的綱領(lǐng)。
全書綱領(lǐng)體例,《自序》交待得清清楚楚。讀者在讀《史記》之前,須將《自序》篇熟讀,深沉有得,然后可讀各篇紀(jì)、傳、世家;讀紀(jì)、傳、世家如果不得其解,仍須從《自序》中求得解答。這實(shí)際上是司馬遷在教人讀《史記》的方法。其體制如同《周易》的《系辭》,《毛詩》的《小序》,都是關(guān)系到一書的體要。清代牛運(yùn)震曾評價(jià):“《自序》高古莊重,其中精理微者,更奧衍宏深,一部《史記》精神命脈,俱見于此太史公出格文字。”(《史記評注》)《史記》自《黃帝本紀(jì)》起一百三十篇,合起來說,是總的一篇。這部史書的末尾必須收束得盡,承載得起,意理要包括得完,氣象更要籠罩得住?!妒酚洝返淖詈笠黄宰髡咦孕蚴老甸_始,逐層卸下,中間載有六家、六經(jīng)兩論,氣勢已經(jīng)極盛,后又排出一百三十段,行行列列,整整齊齊,最后又總序一百三十篇總目,可以說無往不收,無微不盡。它的文勢有如百川匯海,萬壑朝宗,令后世的學(xué)者贊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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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自序有什么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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