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秋元曲四大歷史劇
漢宮秋是元曲四大悲劇之一, 《 漢宮秋》的主角是 漢元帝。作品通過他對文武大臣的譴責和自我嘆息來剖析這次事件。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aa,希望對大家有幫助。
漢宮秋簡介
元曲四大悲劇之一, 《 漢宮秋》的主角是 漢元帝。作品通過他對文武大臣的譴責和自我嘆息來剖析這次事件。作為一國之主,他連自己的妃子也不能保護,以致演成一幕生離死別的悲劇。
漢宮秋劇情
《 后漢書·南 匈奴傳》是這樣記載的:“昭君字嬙,南郡人也。"初,元帝時,以 良家子選入掖庭。時, 呼韓邪來朝,帝敕以宮女五人以賜之。昭君入宮數(shù)歲,不得見御,積悲怨,乃請掖庭令求行。呼韓邪臨辭大會,帝召五女以示之,昭君 豐容靚飾,光明漢宮,顧景斐回,竦動左右。帝見大驚,意欲留之,然難于失信,遂與匈奴。生二子。及呼韓邪死,閼氏子代立,欲妻之,昭君上書求歸,成帝敕令從胡俗,遂復為后單于閼氏焉。”
由此可見, 王昭君是主動要求出塞的,而她之所以甘愿遠嫁匈奴的原因是“入宮數(shù)歲,不得見御,積悲怨”,也就是由于入宮很長時間了,卻一直沒有得到皇上召見的機會,因而心生悲怨,于是決定出塞。這其中沒有提到任何畫工、畫像的事情,更沒有提到 毛延壽的事情,在《 漢書》、《 后漢書》的其他章節(jié)中也沒有提到此事。畫工毛延壽的事情只是在《西京雜記》、《樂府古題要解》等典籍中開始被提及,然后在詩詞、傳奇、戲曲中得到越來越多的描繪敘述,但在正史中卻一直沒有記載,因而所謂昭君被毛延壽所害之事并不可信。
那么 昭君出塞的原因就只能是因為受不了漢朝宮廷的束縛和壓抑了。中國古代的宮廷生活是十分殘酷變態(tài)的,成千的宮女在青春年華中苦苦煎熬,等待有朝一日得到皇帝的垂青,但這種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絕大多數(shù)宮女只能在深宮大院中守著妝鏡慢慢老去,青春年華就在深深的寂寞中慢慢枯萎。而且宮中秀女為了得到皇上的賞識,勾心斗角、爾虞我詐、栽贓陷害,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王昭君正是受不了這樣的折磨而寧愿出塞。宋代 王安石對此事是這樣評價的:“漢恩自淺胡恩深,人生樂在相知心”,正是道出了這層原委。
漢宮秋鑒賞
自漢以來,筆記小說和文人詩篇,都經(jīng)常提及昭君的故事。其中,晉代 葛洪的《西京雜記》(一作西漢 劉歆撰)記載昭君故事時,增加了畫工圖形及 毛延壽、陳敞、 劉白等畫工多人,因受賄作弊而同日棄市等情節(jié)。但是,比《西京雜記》稍后的《 后漢書》并未采用這一傳說;而此后的筆記小說和文人詩篇,卻不僅采用這一傳說,而且還把受賄作弊的畫工,集中到毛延壽一個人的身上。唐代 敦煌的《 王昭君變文》是昭君故事在民間流傳過程中的重大發(fā)展。《變文》一反 正史的記載,把元帝時代的民族矛盾的形勢描繪為 匈奴強大、漢朝虛弱;把 昭君出塞看作是朝廷屈辱求和的表現(xiàn)。其中,敘述了畫工圖形,單于按圖求索,以及昭君到匈奴后,因思念鄉(xiāng)國,愁腸百結(jié),終不可解,直至愁病身亡等情節(jié)。
馬致遠的《漢宮秋》顯然不是取材于正史,而是在《王昭君變文》的基礎(chǔ)上,汲取歷代筆記小說、文人詩篇和民間講唱文學的成就,然后確定自己的創(chuàng)作意圖,構(gòu)思劇本的情節(jié)和人物的。
《漢宮秋》特別渲染了強凌弱的氣氛。匈奴的使臣,竟然敢于當面勒逼 漢元帝:“(單于)特遣臣來,單索昭君為閼氏,以息兩國刀兵; 陛下若不從,俺有百萬雄兵,刻日南侵,以決勝負。”強敵壓境,尚書竟只能規(guī)勸“陛下割恩斷愛,以社稷為念,早早發(fā)送娘娘去罷!”元帝更是束手無策。于是, 王昭君只落得“待不去,又怕江山有失;沒奈何,將妾身出塞和番。”把王昭君放在 匈奴強大、“專事攻伐”,漢朝虛弱、“只憑佳人平定天下”的特定歷史條件下,這樣寫,一方面有利于揭示出產(chǎn)生愛情悲劇的社會根源,暴露封建王朝的腐敗無能;另一方面又有利于激發(fā)當時生活在金、元之際的漢人,使之回顧南宋滅亡前后的痛苦經(jīng)歷,便于借他人杯中酒,澆自己胸中愁?!稘h宮秋》中所描寫的上述形勢,與金元之際國內(nèi)民族斗爭的形勢相比,是有許多相似之處的。例如:金宣宗時,成吉思汗兵圍中都,金王朝曾被迫以岐國公主和親; 元世祖時,伯顏丞相兵圍 臨安,曾向南宋王朝強索大批宮女;滅南宋時,更是擄掠了大批后妃宮女北上。
《漢宮秋》還別出心裁地把 漢元帝作為全劇的主人公,并把發(fā)生這場愛情悲劇的根源,也歸結(jié)到他的身上來。這一點,對于深化作品的主題,對于啟發(fā)人們深入思考金元之際國內(nèi)民族斗爭的歷史性變化,都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
漢元帝一出場,就自夸“聯(lián)繼位以來,四海晏然,八方寧靜”,心中只為“后宮寂寞”而發(fā)愁。“百般巧詐,一味阿諛”的中大夫 毛延壽投其所好,勸他“遣官遍行天下,選擇室女”,正中他下懷。待毛延壽已叛國投敵,單于使者帶著美人圖,強索 王昭君之時,元帝還在做他的 太平天子、風流皇帝的美夢。只知標榜自己:“忠臣皆有用,高枕已無憂。”根本無心理政:“我雖是見宰相,似文王施禮;一頭地離明妃,早宋玉悲秋”。到兵臨城下之時,他又火燒眉毛干著急:罵宰相、斥武將,說什么“滿朝中都做了毛延壽”!但是,朝中 文臣武將都不買他的賬,尚書居然假借“外國”人之口,說出了“ 陛下寵昵王嬙,朝綱盡廢,壞了國家”的客觀事實。因此,盡管元帝斥文臣、罵武將,尖銳刻薄,畢竟還是無濟于事!他仍然是被迫“割恩斷愛”,做了一個“別虞姬楚霸王”。
《漢宮秋》還特別創(chuàng)造了王昭君在番漢交界處舍身殉難的情節(jié)。由于王昭君的慷慨殉難,既保全了民族氣節(jié)和對元帝的忠貞,又達到了 匈奴與漢朝和好,并使 毛延壽被送回漢朝處死的目的。因此, 王昭君以身殉難的悲壯之舉,與那“只憑佳人平定天下”的屈辱求和之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全劇用明妃一女人的正氣,充分地反襯出那些以“女色敗國論”來 文過飾非者的怯懦與無恥。昭君既有對元帝的眷戀之情,又能為“國家大計”而毅然地“出塞和番”,并不惜以身殉國難,這就充分表現(xiàn)了作者對她的深切同情和高度贊揚;而對于以元帝為首的封建王朝來說,則只是深刻的揭露與辛辣的嘲諷!
在《漢宮秋》中,毛延壽不再是一般的索賄作弊的畫工,而是平時“一味諂諛”取寵、當陰謀敗露時又不惜叛國投敵的中大夫。因為他,單于才能夠于“遣使進貢,欲請公主”之際,按圖指名,強行“求索 王昭君”。因此,昭君是否出塞,不僅是元帝與朝廷文臣武將之間矛盾沖突的焦點,而且還是 匈奴與漢朝之間矛盾沖突的焦點。所以,元帝與昭君的愛情悲劇已由個人的悲劇而深深染上了國家的民族的歷史悲劇的色彩。真摯的愛情因朝廷無力抗御外侮毀于一旦,而“朝綱盡廢,壞了國家”的昏君,“只憑佳人平定天下”的庸臣,卻正是導致這出愛情悲劇的元兇、禍首。昭君“為國家大計”而出塞和番,又為保全民族氣節(jié)和愛情忠貞而殉難的壯舉,便成了對這幫元兇、禍首的深刻揭露與辛辣嘲諷。這一方面是“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另一方面又是“將那無價值的撕破給人看”(《 魯迅全集》第一卷297頁),于是在悲劇之中又滲進了喜劇的意味,使人感到以 漢元帝為首的封建統(tǒng)治集團的狼狽相極為可笑。這兩方面相互映襯,不僅使劇本的情節(jié)更生動、豐富,而且使其思想內(nèi)容也更真實、深刻。
作者在第三折、第四折,還濃墨細筆地描寫了元帝與昭君的生離死別,是怎樣地使元帝悲愴凄惻,愁思郁結(jié),無可排解。作者盡力刻畫了風流皇帝溫柔多情的一面,讓他盡情傾吐了由 生離死別而郁結(jié)于胸的哀痛。風流皇帝的溫柔多情,不僅僅以其真摯深沉的感情引起觀眾對他的同情和憐憫,而且,還能激勵讀者認真思索:為何堂堂天子,大漢皇帝,連自己的愛妃都無力保全?
我們還應(yīng)該注意,《漢宮秋》對于元帝與昭君的愛情描寫,是比較深刻準確的?!?長生殿》的作者 洪升曾說:“情之所鐘,在帝王家罕有。”因為帝王之家,鐘情總是意味著玩弄女性。就《漢宮秋》來說,元帝對昭君的傾心相愛,首先是為昭君的琵琶聲所吸引,接著便是為昭君的姿色所傾倒。技藝和姿色,是元帝愛昭君的基本原因和主要內(nèi)容;對于 王昭君舍身赴國難的精神,元帝卻毫無感動之情,更無特別器重之意。霸橋餞別之后,他之所以“委實怕宮車再過青苔巷”,也僅僅是因為“猛到椒房,那一幅菱花鏡里妝,風流相,兜的又橫心上”。可見,作者并沒有過分美化元帝對昭君的愛情,而是如實地寫出了元帝愛昭君的具體內(nèi)容及其局限性。這樣,元帝對昭君的溫柔多情與他對于治理國家社稷的昏庸無能,便構(gòu)成了復雜而又和諧的整體,自然而又逼真地刻畫出元帝愛昭君的鮮明的個性特征。
顯然, 漢元帝這樣的藝術(shù)形象,對于我們理解歷史上的風流皇帝,如 陳后主、宋徽宗之流,無疑是具有深刻而普遍的認識意義的。元帝一類的昏君庸帝,作為國家社稷的代表,必然會導致“朝綱盡廢,壞了國家”,落得國土難保全,民族失尊嚴,而他們對后妃的傾心相愛,也只能落得個蒙羞受辱,毀于一旦。因為,作為風流皇帝欲保全真摯愛情的愿望與作為昏君庸帝所造成的“朝綱盡廢,壞了國家”的嚴酷現(xiàn)實,這二者已構(gòu)成了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這就是《漢宮秋》所寫的愛情悲劇的實質(zhì),也是產(chǎn)生漢元帝這樣的藝術(shù)形象的社會基礎(ch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