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瓏最后都誰死了_醉玲瓏鳳卿塵最后死了嗎_鳳卿塵結(jié)局是什么(2)
斯惟云抬頭,眼前那頎長的背影,在高大雄偉的殿堂前顯得如此孤寂,他幾乎能感動湛王心中的悲傷,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楚帶來的悲傷,無言,無聲,無止,無盡,彌漫于整個輝煌的宮闕,天地亦為之寂寥。
“王爺。”斯惟云再次叩請湛王受命登基,身后眾臣一并俯首。
湛王終于轉(zhuǎn)過身來,殿前喪冠哀服一片素色如海,皆盡落在他幽寂的眼底,“你們退下吧。”他緩緩說了一句。
“王爺。”
“退下吧。”
斯惟云與杜君述相顧對視,無奈嘆息,只得俯身應(yīng)命。
群臣告退,大殿內(nèi)外漸漸空曠無聲,暮色余輝落上龍階檐柱,在殿中光潔如鏡的玄石地上涂抹出靜寂的光影。
夜天湛往前走去,空蕩蕩的大殿中只有他的腳步聲清晰可聞,走過漫長的殿堂,邁上高高的玉階,最后停在至高處那張龍椅面前。他伸出手,觸摸到那鎏光金燦的浮雕,忽然猛地一用力,龍鱗利爪直刺掌心,尖銳的疼痛驟然傳遍全身,心中萬箭攢射的感覺仿佛隨著這樣的痛,稍微變得模糊。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這張龍椅,百般滋味,盡在心頭。曾經(jīng)他最想得到的,曾經(jīng)他苦苦追求的,現(xiàn)在近在眼前,然而卻只有一個人,永遠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他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在最不想得到的時候得到,在最不想失去的時候失去。
痛過之后,心中仿佛一片空白。他撐在龍椅之上,居然發(fā)現(xiàn)自己笑了出來。絲絲苦澀浸入骨髓,無聲的嘲弄,無形的笑。
“父王。”身后突然有人叫他,夜天湛回頭,見元修手中拿著什么東西站在大殿的一側(cè)。見他轉(zhuǎn)身,元修便走到玉階之前,抬頭道:“皇伯母去東海之前留給我這個木盒,囑咐我在三個月后親手交給你。”
夜天湛接過元修手中的木盒,熟悉的花紋,精致的雕刻,正是他昔年出征之前送給卿塵的。他急忙打開盒蓋,里面仍是那支玉簪,白玉凝脂,木蘭花靜,旁邊是一副雪色的絲絹。隨著他手腕一抖,絲絹上兩行字跡展開在眼前。分明是兩個人的筆跡,卻神骨相合,如同出自一人之手---
托君社稷,還君江山。
元修站在旁邊,看到父王的手在微微顫抖。“父王?”他忍不住上前叫了一聲。
夜天湛雙手緊握,猛地閉目抬頭,久久不能言語。待到重新睜開眼睛,他眼底紅絲隱現(xiàn),唇角卻緩緩逸出了一絲通透而明澈的笑。
帝曜十一年七月,湛王登基即位,稱圣帝,改元太和。
太和九年,瑯州商船東行過海,避颶風,不慎迷途。逐浪漂泊,茫茫不見歸路,船行數(shù)日,忽遇仙山,山在海中,方圓不知幾百里,云霧飄渺,煙嵐繚繞,**疊嶂,霞嶺相連。遂停船登岸,尋路前行,適逢雨后新霽,青峰繞云,山野瓊林落落,瑤枝繽紛,蘭芝琪草,靈潔鮮美。中有玉湖清溪,碧澈幾鑒人影,五色美玉散落水畔,光澤晶瑩,俯仰可得。青鸞擇丹木而棲,彩鳳翱翔以自舞,百鳥翩飛,清鳴之聲悅耳。復(fù)行數(shù)百步,遇靈獸成雙,追逐嬉戲于前,狀如貂狐,通體似雪,一金瞳,一碧睛,靈異不同常物。林間有女三五人采擷芳草,笑語玲瓏,輕歌悠然,見諸人,甚異之,聞其境遇,乃引謁其主。
沿山行,云境如幻,流連望路之遠近。前有屋宇列峰巒之體勢,青竹為檐,紫篁為臺,請瀑落而為簾,流嵐浮以為幔,樓臺高遠,廊腰縵回,浮云飄然,氣象萬千,連綿難見全貌。極峰頂,登樓臺,舉目遠眺,窮碧波于千里,憑虛御風,凌萬頃之浩然。滄海桑田,茫茫不知其所止,天高地炯,渺渺不知其身在何處。氣清神爽,忘人間之凡塵,飄飄乎心懷,羨仙世之逸然。
及見主人,男子青云衣,女子白霓裳,神度清傲,風姿出塵,逍遙神仙眷侶。聞客自天朝來,遂以宴飲,瓊漿玉液、奇珍海味皆未曾見也。問天朝,眾云盛世之治,欣然而笑。言及四海異域,妙語逸事,見識廣博,談笑驚訝諸人。有仆玄衣俊面,復(fù)引眾人游觀山島,奇景不能盡述。見寶船泊于碧海,長四十余丈,寬約十丈,龍桅云帆,可容數(shù)百人不止。曰其主云游之舟,興之所至,乘風破浪,東海、南溟、西洋無所不能及也。
停數(shù)日,辭歸。為備清水糧蔬,贈以奇珍異寶,中有《西海圖志》,繪西洋之航路,詳錄諸國風俗,世所罕見。仆輕舟相引,離岸入海,遙聞簫音送客,浩渺云波,浪潮萬里。仙山漸遠。及瑯州。仆舟不復(fù)見。同行者逄豫,瑯州巡使族親也,歸詣巡使,說此異事,以為奇。適逢帝東巡,引見圣帝,奉寶圖。帝見之,乃大驚,即遣船入海,尋此島,東海浩瀚,來路難再得。帝登觀海臺,臨風遠眺,慨然笑嘆:天地逍遙,且看人間是仙境。遂不復(fù)求。云州陸遷,扈從東行,奉旨文以記之,甲申四月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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