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與“神性”的抗爭論文
正如黑格爾說:“情欲是人的自然本性,具有原始本能的特性,情欲是能動的,躁動不安的,本質上講是不安于現(xiàn)狀的。”1977年,澳大利亞女作家科林·麥考洛在美國出版了她的長篇小說《荊棘鳥》,這篇小說一經(jīng)出世即引起轟動,被譽為一部“澳大利亞的《飄》”。其中“人性”與“神性”的抗爭讓人的思想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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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與“神性”的抗爭全文如下:
摘要:愛情,是人類永恒的話題,而在西方宗教的禁欲主義壓制下,愛情每每帶有悲劇色彩。在西方文學作品關于神職人員的愛情的描寫中,便有了“人性”與“神性”的抗爭。本文試從三部作品詮釋西方宗教下的愛情悲劇。
關鍵詞:愛情;人性;神性;抗爭;悲劇
愛情,永遠是人類生活中最美好的情感之一。愛情與“談愛色變”的禁欲主義一直在作著努力的抗爭,即“人性”與“神性”的抗爭。盡管這種碰撞都帶有悲劇色彩。本文試從這個角度出發(fā)探討《巴黎圣母院》、《紅字》、《荊棘鳥》中籠罩在宗教統(tǒng)治下的愛情悲劇。
一、扭曲、變態(tài)的愛情———人性悲劇
19世紀法國浪漫主義作家雨果在《巴黎圣母院》中塑造的副主教克洛德一直被看作邪惡勢力的代表,也是人們極力鞭撻的對象,但如果認真考察他的內心世界及同周圍環(huán)境的聯(lián)系,就不難發(fā)現(xiàn),他身上不僅有牧師的虛偽,也有著人性遭到壓抑之后的悲哀??v觀14世紀后期的歐洲,資產階級掀起人文主義運動,這場運動直接抨擊了中世紀的教會的精神獨裁和禁欲主義,追求個人的現(xiàn)世幸福已成為普遍現(xiàn)象,而克洛德作為社會的一員,也有了人性的要求。但他一直過著遠離女人的清修生活,節(jié)制自己的各種欲望,并且自以為是快樂的。
直到見到了在巴黎街頭跳舞的艾斯美拉達,人的意識才覺醒了。他被這種強烈的愛折磨著,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在忍受著一種比死亡力量還要強大的苦刑。作為一個神職人員,這可謂是大逆不道。但是副主教也是一個人,宗教的知識不能滿足他對生活的要求,作為一個人,他也有人的感情、人的欲望、人的愛?;谶@種愛,他才念念不平,發(fā)出人性的呼喊:“究竟,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這并不是他的錯。”
然而,正因為他所要求的這種愛是他所代表的那種勢力和環(huán)境所不能允許的,因此,它的表現(xiàn)出來的方式便是扭曲的,變形的。人要想得到解放,就必須消滅集中表現(xiàn)在他本身處境中的一切違反人性的生活條件,但是帶著十字架的副主教既沒有這樣的勇氣,也沒有這樣的能力和覺悟。他一方面憎恨宗教的非人性,一方面又在心里激起了對自己人性要求的憎恨。他極力把這雙重的憎恨攪合在一起,便自己成為一個無法解脫的瘋狂的人。
于是在他愛而不得中,他設置了一系列陰謀,劫持愛斯美拉達,誣陷她,直到把她送上絞刑架,處在“人性”與“神性”雙重壓迫下的克洛德,最終也在自己布下的宗教網(wǎng)中毀滅了。雨果曾宣稱:“人是生來善良、純潔、公正和誠實的,如果他的心變得冰冷,那是因為有人熄滅了他的火焰……”正是教會勢力的“非人性”,才決定了克洛德的畸形可怕愛情觀,才有了他為人性而喪失人性的追求。
二、內疚、自責的愛情———處境悲劇
與克洛德的悲劇不同的是,美國19世紀浪漫主義作家霍桑的《紅字》中則描寫了海絲特·白蘭與神職人員亞瑟·丁梅斯代爾的愛情悲劇,他們的愛情,可謂處境艱難,舉步維艱。作品以嚴酷的清教政權統(tǒng)治下的北美洲殖民地時期為背景,女主人公海絲特·白蘭,由于犯了通奸罪,堅決不交待同犯,被清教徒政權關進監(jiān)獄,終生戴上恥辱的紅A字示眾(A字是英語通奸Adultely一詞的第一個字母),作為勸誡世人的活標本,受到人們的鄙視和摒棄。海絲特是年青、美貌的女郎,卻嫁了一個年紀衰老、體態(tài)畸形的丈夫,她感受不到愛情,在她丈夫失蹤以后,青年牧師丁梅斯代爾闖進她孤獨的生活,她愛上了牧師。
追求純真的愛情,渴望幸福的生活,這是一個活的女人的生活權利和合理要求,可是,她卻遭到清教政權的懲罰,終生戴著紅字示眾。丁梅斯代爾是一個博學多識,前途無量的教師,很早地就立下了獻身宗教的志向。
但是,清苦的教會生活,呆板的教條,雖然一時禁錮了丁梅斯代爾這樣虔誠教徒的內心,但一看見“身體修長,容姿完整優(yōu)美到堂皇程度,烏黑豐茂的頭發(fā)那么光澤,閃耀出陽光的顏色,她的面孔,除去潤澤的膚色與端正美麗的五官之外,還有清秀的眉宇和深黑的眼睛”的海絲特時,他的“人性”就復活了,并且最終戰(zhàn)勝了“神性”,與海絲特發(fā)生了關系,但是,宗教精神象雅片一樣毒害著他的心靈,他頭腦中根深蒂固的宗教觀念早已扼殺了他對愛情和幸福的渴望,他把自己與海絲特的愛情關系看成是“冒犯了一條神圣的法律”。他把自看成一個罪人,應該受到懲罰,但又不敢公開承擔自己的罪責。他既害怕和海絲特一起戴紅字示眾,又怕上帝不饒恕他。
為了悔罪,他在密室中用血淋淋的鞭子抽打自己,不斷折磨自己,他的良心絲毫得不到安寧,“可憐的牧師一面受著肉體疾病的痛苦,一面受著靈魂極度煩惱的折磨,同時又聽憑他的死對頭任意擺布”。“而在這時,他在他的神圣職務上,卻獲得了燦爛的聲譽”,更使他陷入無邊痛苦深淵之中,他幾乎喪失了理智,他的精神一直處在罪惡的痛苦和徒然的悔恨之中,心靈備受折磨,終于心力交瘁,成了宗教毒害的犧牲品。
透過這兩個人物的處境,讓我們看到了兩顆破碎的心靈怎樣在痛苦中呻吟,在絕望中掙扎,丁梅斯代爾在自己的頭頂?shù)囊黄炜丈?又掀起了他自己無法平息的風暴,海絲特內心的迷惘、猜疑和瘋狂則也攪暗了她自己頭頂?shù)奶炜?內心世界處境和外部環(huán)境的處境的艱難,注定了他們悲劇的結局。
三、執(zhí)著、偷獵的愛情———結局悲劇
正如黑格爾說:“情欲是人的自然本性,具有原始本能的特性,情欲是能動的,躁動不安的,本質上講是不安于現(xiàn)狀的。”1977年,澳大利亞女作家科林·麥考洛在美國出版了她的長篇小說《荊棘鳥》,這篇小說一經(jīng)出世即引起轟動,被譽為一部“澳大利亞的《飄》”。
男主人公拉爾夫同樣無法擺脫禁欲主義的束縛,但作為一個情感豐富的男人,他不能滅絕情欲,不能不愛梅吉,他的靈魂長期處于“神性”與“人性”的尖銳對立之中,他曾想“既不作一個男人,也不作一個教士,只作一個兼存二者的人。”同丁梅斯代爾一樣,他也無法擺脫強烈的權利欲望和愛情需求,當富翁瑪麗·卡森死后,把財產留給了羅馬天主教會,其條件是“教會必須賞識拉爾夫神父的價值和才干”時,在他身上展開了上帝與情欲、權力與愛情的激烈搏斗,占有他整個身心的是“神性”與“人性”的廝殺,對他來說,兩方面都是無法割舍的,放棄任何一方都是痛苦或毀滅……最終,“神性”戰(zhàn)勝了“人性”,他摒棄了梅吉,雖然他愛她。
在小說中,梅吉的形象最富魅力最激動人心之處,是她對愛情的大膽追求和對愛情的忠貞不渝,與海絲特·白蘭一樣,愛情給她帶來太多的痛苦,但她仍然愛得執(zhí)著,她說過:“我生來就是為他的,只為他”,她苦苦思念,久久等待。從青春妙齡到白發(fā)蒼蒼,癡情不改,無怨無悔。為此,她無畏地闖入宗教禁區(qū),與上帝爭奪拉爾夫。值得一提的是,與前面兩例愛情不同的是,拉爾夫與梅吉畢竟有過刻銘心的兩天。
深秋的麥特帶克島是旅游的淡季,在友人的幫助下,拉爾夫來看望在這里獨自休養(yǎng)身心的梅吉,這時候的拉爾夫為了保持靈魂完美而進行的令人苦惱的斗爭、意志對愿望的長期壓抑,全都不要了,一輩子的努力在傾刻間冰消瓦解,于是在這20世紀的伊甸園中,亞當偷吃了禁果,結果則是他否定了上帝,他認為“上帝不過是一個騙局,一個幽靈,一個小丑。”兩天的歡愉也使梅吉“從上帝那里偷到了拉爾夫”,盡管天主教會是那么的不可一世,上帝是那么的威嚴神圣,她卻以傲然的力量與之抗爭,并從心底喊出“我能戰(zhàn)勝上帝!”
《荊棘島》之所以引起轟動,還在于其“人性”與“神性”沖突的最終結局上,盡管梅吉從上帝那里偷到了拉爾夫———有了他的孩子,但作家最后還是把有價值的東西毀壞了給讀者看,那就是戴恩的死。梅吉一直瞞著拉爾夫有了兩個人的結晶———戴恩,戴恩長大后,無比優(yōu)秀,出于對拉爾失的崇拜,也要獻身于上帝,作一個教士,梅吉答應了兒子,并給拉爾夫寫信要他照顧他,“我偷來什么,就歸還什么”。戴恩在神學院畢業(yè)后,在希臘由于救兩個溺水的女孩而喪身。梅吉來到羅馬要拉爾夫想辦法運回戴恩的尸體,并告訴了拉爾夫:戴恩是他的兒子,拉爾夫失聲痛哭,“從椅子上向前跌落在地上。”
失掉了情人,又失掉了兒子,他感到出賣了自己,他為上帝付出了高昂的精神代價,到頭來一無所有,埋葬兒子后,極度的痛苦使他麻木了,他倒在梅吉的懷里,喊著:“梅吉,梅吉……”合上雙眼而死去。宗教以禁欲主義為工具,殘害了法國中世紀的克洛德,又鉗制了19世紀美國殖民地上的海絲特與丁梅斯代爾,在20世紀同樣踐踏了澳大利亞土地上的梅吉與拉爾夫。
《巴黎圣母院》、《紅字》、《荊棘鳥》三篇小說都寫到了神職人員的愛情,寫出了“人性”與“神性”的沖突,其中一個重在寫追求“人性”的過程中對“人性”的扭曲,一個寫內心處境與外在處境的抗爭中的毀滅,另一個則寫險些抗爭勝利后結局的失敗,但在充滿悲劇的追求中所表現(xiàn)的無所顧忌的勇氣和不屈不撓的精神必然令人振奮,使人的形象變得崇高偉大起來,從而賦予了宗教下的愛情悲劇美的內涵。這正是我要寫作這篇文章的主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