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傳燕詢?yōu)槭裁锤虥Q裂(2)
楚喬傳燕詢?yōu)槭裁锤虥Q裂
燕北
三更的更鼓突然敲響,從遙遠的街上傳了過來,少年的聲音顯得有些飄渺,淡淡的,悠遠的:“阿楚,燕北很漂亮,很少打仗。到了夏天,到處都是青青的牧草,我和父皇還有大哥三哥經常騎著馬去火雷原上獵野馬,那時候我還小,不過七八歲,騎不了大馬,大哥就把獵來的馬王生下的小馬崽子給我騎,我總是很生氣,覺得他瞧不起我。其實后來我漸漸就明白了,他只是怕傷著我。三哥脾氣最不好,總是跟我打架,一發(fā)火了就把我高高的舉起來,大喊著要摔死我,然后二姐就會沖上來用鞭子抽他,他們就動手打起來了,三哥雖然力氣大,但是卻連二姐都打不過,我當年特瞧不起他,現在想想,也許他是不愿意跟二姐動手吧。”
“一到冬天,燕北會下一個多月的大雪,我們就到朔北高原上去,那里有回回山,又高又陡,山上還有很多溫泉,母親是卞唐人,受不了北方的寒氣,身體也不太好,一年里總是有半年住在溫泉邊的行宮里。我們總是背著父王偷偷的溜出學堂跑去看她,誰知到了地方之后卻發(fā)現父皇早就已經趕在我們前面在行宮里呆著了。”
月光皎潔,灑下一地的清輝,少年的臉突然變得那般溫和,是楚喬從未見過的溫暖。
“阿楚,我們燕北不像是帝都這里,父子兄弟姐妹夫妻全都可以成為敵人,到處都是冷箭暗算,到處都是利欲熏心,到處都是腐爛的歌舞和餓死的百姓。在我們燕北的土地上,很少戰(zhàn)亂,沒有流民,人人都能吃飽,奴隸也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下去。阿楚,跟我回燕北吧,在那里,你可以更好的生活,有我保護你,再也沒人能欺負你,再也沒人能拿箭指著你。我?guī)闳セ鹄自C野馬,我?guī)闳セ鼗厣娇次夷赣H,她是個很溫柔的人,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空氣里那般安靜,只有少年略顯低沉的話語在靜靜的訴說,衣衫單薄的孩子突然感覺很暖,她仰起臉,似乎也看到了燕洵所說的燕北,看到了青青的牧草,看到了雪白晶瑩的回回山,看到了奔騰呼嘯的野馬群,聽到了少年們爽朗的大笑和自在自在的風聲。
她的嘴角緩緩牽起,淡淡的笑,然后重重的點頭,輕聲的說:“好,我們去燕北。”
長夜漫漫,冰冷潮濕的帝都天牢里,兩個小小的孩子隔著一堵墻靠坐在牢房里,他們的手穿透了阻隔的禁制,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我們去燕北,我們一定會逃出去。
九幽臺滅門
女人的眼睛頓時變的渙散,她躺在漆黑的墨蘭石上,一身白衣上血花朵朵,像是盛開怒放的寒梅。一張素顏如同蘭草,白的幾乎透明,她輕輕一笑,聲音低不可聞,蚊蠅般的說道:“我一直以為我最愛的是卞唐的青山崖山,那里沒有冬日,沒有白雪,年無四季,歲無秋冬。但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我最愛的一切都在了燕北,現在我要回去找他們了。”
恍然間,她似乎看到了層層烏云之上的晴空,看到了遙遠的燕北草原,那個眼睛明亮的男人騎在馬上,遠遠的向著她跑來,聲音穿透了陽光,在青青的牧草里回蕩著,遠處的群山都在齊聲應喝,一同隨著他的聲音在喊:“阿笙……”
“阿笙,我要把天地間最好的東西全都給你,你說,你最喜歡什么?”男人坐在馬上,朗聲的大笑。
傻瓜,天地間最好的東西我早就已經擁有了,就是我們的家,我們的孩子,還有我們的燕北。
手腕無力的劃下,凄厲的北風陡然刀鋒般的刮過真煌上空,鷹鴆們迎風怒飛,翅膀上的黑羽被颶風吹散,隨著漫天的白雪呼嘯而下!
“母親!”少年抱著女人的身體,雙目如血,瞬間跌入無邊的漫長黑夜!
八歲的孩子護在他的身側,雙拳緊握,一張小臉青白,毫無血色。冷風凄厲而來,吹散了孩子眼前的亂發(fā),她突然抬起頭來,雙眼凌厲的向著北方的盛金宮望去,那里,莊嚴巍峨,凝重大氣,充滿了排山倒海的威嚴和壓迫。
那一天,有一根利刺突然間硬生生的扎進了孩子的心底,她握緊了拳頭,抿緊嘴角,久久不發(fā)一言。但是,卻有一顆種子,在她的腦海里,根深蒂固的成長了起來,經歷歲月雕琢,經歷風雨灌溉,它總有一天,會長成枝繁葉茂的參天古木!
風雪之中,喪鐘綿綿不斷,巍峨的盛金宮承光祖廟里,有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轉過身去,沿著綿長的甬道,一步步的走進大夏的心臟,燈火搖曳著照在他的身后,將那條影子拉的很長。
白蒼歷四百六十六年四月十九,是個令人無法忘記的日子,那一天,燕北鎮(zhèn)西王一家除了常年在帝都為質的燕洵世子,滿門慘遭屠戮,燕家的亡靈們死后尚且不得安息,于盛金宮門前的九幽臺之上經受炎刑,身首異處,灰飛九天。
就此,曾經威震北疆的燕北獅子旗開始了漫長的沉寂,在妄圖瓜分燕北土地的帝國貴族們爭相擊掌相喝的時候,西北大草原上卻舉行了一次盛大的慶典。犬戎十一個部落齊聚一堂,由大汗王納顏明烈親自主持,慶祝燕北獅子一族的舉族沒落,慶祝燕世城的不得好死,慶祝大夏皇朝的皇帝大公無私的為他們犬戎一族開辟了一片肥沃的北疆厚土,偉大的犬戎天神福澤了這個彪悍的民族,就此,他們堅信,再也沒有人能抵擋草原漢子們的刀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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