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方法:任何你對生活的觀察都能成為素材
寫作方法:任何你對生活的觀察都能成為素材
德國思想家海德格爾在《藝術(shù)作品的本源》中寫道,藝術(shù)之所以是藝術(shù),正是因為它體現(xiàn)生活的一部分。養(yǎng)成愛觀察的習(xí)慣,你會發(fā)現(xiàn)生活中遇見的任何人都可以進入你寶貴的寫作素材庫。下面是學(xué)習(xí)啦小編為大家收集整理的寫作方法,一起來看看吧!
任何你對于生活的觀察,都可以成為寫作的素材
有些作家會隨身攜帶筆記本、錄音設(shè)備,記錄觀察到的現(xiàn)象或?qū)υ捚巍D阍诩佑驼?、在雜貨鋪排隊結(jié)賬時,在預(yù)約見面的等候室里,都可能聽到別人講有趣的故事,表達獨特的觀點,做各種動作:滑稽的、討厭的、奇怪的、特別的動作。
這些觀察都可能幫助你構(gòu)思一個迷人的人物。
比如說,最近我在本地超市買東西,正好趕上下班高峰。我想快點結(jié)賬,于是找到最短的隊伍,排在一個女顧客后面,她購物籃里只有幾樣?xùn)|西,一定結(jié)賬很快。但就在等待的時候,她的丈夫和三個孩子手里抱著一堆東西過來了。
好吧,我實話實說好了:其實就一個孩子,他和父親不過就是每人多加了一兩樣物品。但我一想到這個場景,就下意識地夸大了。我大腦里的點子之網(wǎng)在無意識中自動運行起來。帶點夸張會讓故事更有張力,不是嗎?
無論如何,這個家庭會成為我以后某個故事的素材。
我不確定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覺得跟這對父母急于節(jié)省時間有關(guān),也可能與這個家庭的家務(wù)分工模式有關(guān),畢竟父母都要工作、孩子們要上學(xué)。無論如何,他們在來超市的路上,已經(jīng)分配好購物清單,每人負(fù)責(zé)到一個區(qū)域?qū)ふ疑唐贰?/p>
母親負(fù)責(zé)推購物車去排隊,大家剛好有足夠的時間挑好一堆物品。誰沒完成任務(wù),在吃飯時,會很尷尬,因為缺了某種材料,讓某道菜無法上桌。
當(dāng)然這還不算一個故事。這只是個家庭喜劇的場景。但我可以想象該怎么利用它。比如說,其中有個孩子適事的主角,為此感到深深的窘迫。
接著我會來個反轉(zhuǎn),原來這孩子正是這個分工模式的設(shè)計者,覺得家人都做得不如自己。我還可以讓家庭成員進行比賽,看看誰找到的物品最多。
我的主人公總是能贏,因為他在超市里奔走的時候,看到別人購物車?yán)镉凶约合胍奈锲?,順手就拿走了,根本不需要到貨柜上找?/p>
一個普通的日常觀察,可以發(fā)展出許多的可能性。
無論我最后如何利用這個點子,它的來源,就是我在超市看到的人。
但是,請記住,你聽到的對話、你觀察到的事件,不大可能原封不動地成為故事內(nèi)容。你不需要像我這樣夸張地加工,但你確實需要通過普通的事件想象出點子。
如果有人說了很有意思的話,你要問自己,為什么有人會這樣說話?為什么有人會這樣想?不要停留在第一反應(yīng)上。
在你把其中的故事與人物潛力萃取出來之前,一次有趣的觀察,最多不過可以提供類似于背景的東西,為故事增添一分色彩。
“看看大師怎么寫”
《他們不是你丈夫》
厄爾·奧伯是個失了業(yè)的推銷員,他妻子多琳晚上在鎮(zhèn)邊上的一家通宵咖啡屋當(dāng)女招待。一天晚上,厄爾正喝著酒,突然就冒出了去那家咖啡屋轉(zhuǎn)一圈、吃點東西的念頭。他想看看多琳工作的地方,還想看看能不能從那兒蹭點兒白食。
他坐在柜臺前,看著菜單。
“你來這兒干什么?”多琳看見他坐那兒,問道。
她把一份菜單遞給廚子?!岸驙?,你想來點兒什么?”她說,“孩子們都好?”
“他們很好,”厄爾說,“我要杯咖啡,再來一個二號的三明治?!?/p>
多琳寫了下來。
“有機會嗎?你知道我的意思?!彼麑λf,眨了眨眼。
“沒有?!彼f,“這會兒別跟我說話。我忙著呢。”
厄爾喝著咖啡,等著三明治。兩個身穿西裝的男人,領(lǐng)帶松著,領(lǐng)口敞著,坐到了他的身邊,要了咖啡。多琳提著咖啡壺走開后,其中的一個男人對另一個說:“瞧那屁股,我簡直無法相信?!?/p>
另一個笑了?!拔乙娺^更棒的,”他說。
“我正是這個意思,”第一個說,“不過有些蠢貨就喜歡她們的那玩意兒肥?!?/p>
“我可不是,”另一個說。
“我也不喜歡,”第一個說,“我剛才就是這意思?!?/p>
多琳把三明治放在厄爾的面前。三明治邊上有炸薯條、涼拌卷心菜和酸黃瓜。
“還要什么?”她說?!皝肀D?”
他沒說什么。見她還在那兒站著,他搖了搖頭。
“再給你來點咖啡。”她說。
她提著壺回來,為他和另外那兩位加了咖啡。而后,她拿起一個盤子,去盛冰淇淋。她拿著把勺子,彎下腰去舀桶里的冰淇淋。白色的裙子一下子貼住了她的臀部,并沿著她的大腿慢慢往上滑,露出了粉色的褲帶和結(jié)實、灰白的大腿,上面有些茸茸的細(xì)毛,血管畢露。
那兩個坐在厄爾身邊的男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其中一個抬了抬眉毛。另一個咧嘴一笑,眼睛從杯子上方直勾勾地盯著多琳看,她正用調(diào)羹往冰淇淋上澆巧克力糖汁。當(dāng)她開始搖起沫奶油罐子時,厄爾站了起來,他丟下飯菜,朝門口走去。聽見她在喊他,他沒有回頭。
他去孩子們那兒看了看,然后進了另一間臥室,脫了衣服。他蓋上床單,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思。一種無名的煩躁涌到了他的臉上,并蔓延到他的肚子和腿上。他睜開眼睛,腦袋在枕頭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后來,他轉(zhuǎn)到側(cè)面睡著了。
早晨,把孩子們送去上學(xué)后,多琳走進臥室,拉起百葉窗。厄爾已經(jīng)醒了。
“你自個兒照照鏡子吧,”他說。
“什么?”她說,“你在說什么?”
“照照鏡子瞧瞧你自己?!彼f。
“讓我瞧什么?”她說。不過她已經(jīng)朝梳妝臺上的鏡子望過去,把頭發(fā)從肩頭撥開。
“怎樣?”他說。
“什么怎樣?”她說。
“我不想多說,”他說,“不過我想你最好考慮一下節(jié)食。我說的是真的,不開玩笑,我覺得你可以減掉幾磅。別發(fā)火?!彼f。
“你說什么呀?”她說。
“我剛才說了,我覺得你應(yīng)該減掉幾磅。就幾磅?!彼f。
“你過去從來沒說過,”她說。她把睡袍撩過臀部,轉(zhuǎn)身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肚子。
“過去我沒覺得這是個問題,”他說,斟酌著字句。
睡袍仍然堆在她的腰上,多琳背對著鏡子,轉(zhuǎn)過頭來看自己。她用一只手托起半邊屁股,又把它放下來。
厄爾合上了眼睛?!耙苍S是我想錯了,”他說。
“我想我可以減一點。不過很難?!彼f。
“你說得對,是不容易?!彼f,“不過我會幫你的?!?/p>
“可能你是對的,”她說。她松手放下睡衣,望著他,而后,她脫掉了睡衣。
他們討論了節(jié)食的方法,討論了蛋白質(zhì)節(jié)食法、蔬菜節(jié)食法、柚子汁節(jié)食法。不過發(fā)現(xiàn)他們沒錢買蛋白質(zhì)節(jié)食法所需要的牛排。多琳說她不喜歡吃太多的蔬菜。而且,由于她并不怎么喜歡柚子汁,她不知道該如何進行這種節(jié)食法。
“好了,算了吧,”他說。
“不,你是對的,”她說,“我要想點辦法?!?/p>
“運動怎么樣?”他說。
“我在那兒運動得夠多的了?!彼f。
“那就別吃東西,”厄爾說,“好在就幾天。”
“好吧,”她說,“我試試看吧。如果就幾天的話我可以試一試。你說服了我?!?/p>
“我是個成事者,”厄爾說。
他算了算他們活期賬戶上的余額,然后開車去了減價商店,買了一臺在衛(wèi)生間用的秤。女店員算賬時,他看了她一眼。
回家后,他讓多琳脫光衣服站到秤上。看見那些血管時,他皺了皺眉頭,用手指劃過她露在大腿上的一根血管。
“干什么?”她說。
“沒干什么?!彼f。
他看看秤,在一張紙上寫下了個數(shù)字。
“好了,”厄爾說,“就這樣吧?!?/p>
第二天,他幾乎整個下午都在面試。雇主是個大塊頭,他一瘸一拐地領(lǐng)著厄爾去庫房看那些衛(wèi)生間設(shè)備。他問厄爾可不可以經(jīng)常出差。
“當(dāng)然可以,”厄爾說。
那人點點頭。
厄爾笑了。
開門之前他就聽見了電視的聲音,當(dāng)他穿過客廳時,孩子們連頭都沒抬。多琳在廚房里,穿著工作服,正在吃炒雞蛋和咸肉。
“你在干什么?”厄爾說。
她鼓著兩腮,繼續(xù)嚼著食物。不過,她馬上又把所有東西都吐到餐巾紙里。
“我忍不住了,”她說。
“蠢貨,”厄爾說,“吃吧,繼續(xù)吃吧!繼續(xù)吃啊!”他走進臥室,關(guān)上房門,躺在被子上。他還能聽見電視的聲音。他把手墊在頭底下,看著天花板。
她打開門。
“我再試一次吧,”多琳說。
“好吧,”他說。
第三天早晨,她把他叫進浴室?!翱矗彼f。
他看了看秤上的數(shù)字。然后拉開抽屜,拿出那張紙,在她的笑聲里他又看了一遍秤。
“減了四分之三磅,”她說。
“有進步,”他說,拍了拍她的屁股。
讀完分類廣告,他就去了州職業(yè)介紹所。每隔三四天,他就得開車去某個地方面試,晚上回來后,他數(shù)著她的小費。把一元的票子放在桌子上抹平,然后把五分、一角和兩角五分的硬幣一元一元地碼起來。每天早晨,他都要讓她過過秤。
兩周內(nèi),她的體重就減了三磅半。
“我吃得很少,”她說,“我一整天都餓著自己,上班時也一樣,積少成多?!?/p>
但一周以后,她竟一下子掉了五磅。再一周后,九磅半。衣服穿在身上顯得寬松了。她只好動用留著準(zhǔn)備租房的錢,買了一套新制服。
“上班時,大家都在議論,”她說。
“都說什么?”厄爾說。
“說我的臉色太蒼白了,”她說,“說我都不像我了。他們擔(dān)心我體重掉得太多了?!?/p>
“掉多了有什么不好?”他說,“你不必理他們。讓他們少管別人的閑事。他們不是你的丈夫,你又不是非得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不可?!?/p>
“可我得和他們在一塊兒工作,”多琳說。
“這沒錯,”厄爾說,“但他們不是你的丈夫。”
每天早晨,他都跟著她進浴室,等她站到秤上去。他跪著,手里拿著鉛筆和紙。紙上寫滿了日期、星期幾、數(shù)字。他讀完秤,就對照紙片看看,要么點點頭,要么噘噘嘴。
多琳現(xiàn)在待在床上的時間多了起來。孩子們上學(xué)后,她又回床上睡覺。下午上班之前要先睡一會兒。厄爾幫著做家務(wù),自己看電視,讓她睡覺。所有采購的事他都包了,還得不時外出面試工作。
一天晚上,把孩子們弄上床后,他關(guān)了電視,決定出去喝幾杯。酒吧打烊后,他開車去了咖啡店。
他坐在柜臺前等著。她看見了他,說:“孩子都沒事?”
厄爾點點頭。
他不慌不忙地點著菜。看著她在柜臺后面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他要了份乳酪漢堡包。她把單子遞給廚子,又去招呼別的顧客。
另一名女招待提著咖啡壺過來,給厄爾的杯子倒?jié)M。
“你的朋友叫什么?”他說,并朝自己的老婆點了下頭。
“她叫多琳,”女招待說。
“她看上去跟我上次來這兒時大不一樣了,”他說。
“我不知道,”女招待說。
他吃著漢堡包,喝著咖啡。不時地有人在柜臺前坐下,又有人離去。柜臺前的客人大部分由多琳招待,其他女招待偶爾也過來開單子。厄爾看著他老婆,非常留心地聽著。有兩次,他因為要去洗手間,不得不離開座位。每次他都懷疑自己是否漏掉了什么。第二次回來,他發(fā)現(xiàn)他的杯子被收走了,位子也被另一個人占了。他端了張凳子,坐在了柜臺的一端,靠著一位穿條紋襯衣、年齡稍長的人。
“你要什么?”多琳又見到厄爾時說?!斑€不回家?”
“給我來點咖啡,”他說。
厄爾身旁的人正在看報紙。他抬起頭來,看著多琳給厄爾倒咖啡。多琳走開時,他瞥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繼續(xù)看報。
厄爾呷著咖啡,等那男人開口。他用眼角瞟著他。那人吃完以后,把盤子推到一邊,點上一支煙,把報紙對折起來,繼續(xù)往下看。
多琳走過來,撤走了臟盤子,給那人添了點咖啡。
“你覺得她怎么樣?”多琳走到柜臺那邊時,厄爾用下巴點著她問那男人?!澳悴挥X得她有點兒特殊嗎?”
那人抬起頭。他先看了眼多琳,又看了眼厄爾,然后低頭接著看他的報紙。
“嘿,你覺得怎樣?”厄爾說,“我問你呢。看著好還是不好?告訴我?!?/p>
那人把報紙翻得嘩嘩響。
當(dāng)多琳又朝柜臺走過來時,厄爾拍拍那人的肩說道,“讓我來告訴你,聽著。看著她的屁股,瞧我的。我能來一杯巧克力圣代嗎?”厄爾朝多琳叫道。
她在他面前站定,呼出一口氣。而后她轉(zhuǎn)過身,拿了個盤子和冰淇淋勺。她靠著冰柜的邊,彎下腰,用勺子去挖冰淇淋。厄爾看了看那男人,多琳的裙子爬上她的大腿時,他朝他眨眨眼,不過那人正看著另一位女招待。然后他把報紙夾在胳膊下,伸手去掏口袋。
另一位女招待徑直朝多琳走過來?!斑@個怪物是誰?”
“哪個?”多琳四處張望著,手里還端著盛著冰淇淋的盤子。
“他呀,”那女招待說,并沖厄爾點了下頭,“這個蠢貨究竟是誰?”
厄爾堆上他最絕妙的微笑,并把這個笑容保持著,直到他覺得自己的臉都變了形。
那位女招待盯著他看,多琳開始慢慢地?fù)u頭。那男人在他杯子旁邊放了些零錢,站起身來,不過他也在等著答案。他們都盯著厄爾。
“他是個推銷員。他是我丈夫。”多琳終于聳聳肩說道。她隨后把沒盛完的巧克力圣代推到他面前,轉(zhuǎn)身給他結(jié)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