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guān)寫廣播喇叭的文章:門頭上的聲音
學(xué)習(xí)啦:《門頭上的聲音》是一篇寫廣播喇叭的文章,在大眾娛樂方式娛樂化的今天,很多人都不認識那舌簧喇叭的裊裊之音。下面讓我們一起來閱讀這篇文章吧!
我常想,城市咱暫且不說。就說農(nóng)村吧,電影的普及,沖擊了曾經(jīng)風(fēng)行一時的廣播;電視的普及,沖擊了原本熱門的電影;而電腦,特別是智能手機的普及,復(fù)又沖擊了人人趨之若鶩的電視。然而,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至今保留著的則是門頭上的聲音!
啥是門頭上的聲音呢?說展了,其實就是當年縣廣播站給安裝的廣播喇叭的聲音!
那還是在60年代到70年代末,生產(chǎn)隊的年代。
通過延伸到每個自然村的電話線,就將廣播線也通到了每個村。每個村又連接到了每家每戶。于是,大隊派人在每家每戶的門頭上,安裝了廣播小喇叭,俗稱“舌簧喇叭”。
那可真是廣播進萬家啊!
那舌簧喇叭呢,看上去圓圓的、薄薄的,好似是瓷盤一樣大小的物件。十分輕巧,還挺玲瓏。你也看不出它的五臟六腑是啥樣。就是憑著一根細線通到里面,居然就能夠發(fā)出聲音來!在我的印象里,二胡是靠拉動它的弦兒才發(fā)音的;銅鑼是通過敲打它的鑼面才發(fā)音的;嗩吶是用嘴吹才發(fā)音的??蛇@舌簧喇叭的發(fā)音點在哪兒?反正我是看不出來!正因此故,我那年邁的老奶奶,又聾又瞎的。她怎么也鬧不清門頭上是啥在響。心里悶得慌,就老是問兒孫們。兒孫們耐心地告訴她說:“老奶奶呀,這是喇叭聲”。“啥?喇嘛僧?”“不是,是喇叭在響。”“啊,啞巴在搶!唉,也不知誰家的啞巴恁厲害!”隔一會兒又問:“那,能不能讓俺上前用手摸摸?”“老奶奶,太高了,你夠不著。”要是在冬天,聽見小喇叭里面在唱歌哩,老奶奶就會頗為結(jié)記地說:“大冷的天,人家閨女在那兒給咱唱歌,別再凍著了!”
記得那個在村里第一個安裝了廣播喇叭的教師郭金然家,曾經(jīng)吸引了一街筒子村民才來瞧熱鬧哩。老人們拄著拐棍來;中年女人納著鞋底來;年輕女人奶著孩子來;小孩們打著鬧著來——大家都是稀罕的沒法。“神了!你聽,咋就像有人在里面鉆著哩,又能說話,又能唱歌的!”
老曹叔思想陳舊。他一輩子不相信天上有飛機。每當看見飛機來了,老是說那是只鳥兒在半空里飛。有一回,看到空中“嗡嗡”飛過來的飛機,老曹叔就用手往上指著說:“瞧,這只鳥兒個頭多大,飛得多高。”大家告訴他說:“大叔呀,那不是飛鳥,是飛機。”“飛機?飛機是啥造的?”人們回答說:“是鋼鐵造的。”“那你把一個鐵塊子扔到半空里去,看它能不能飛?!”老曹叔把脖子一梗,厲聲反駁說。就這樣,他一輩子堅持說那天上飛的飛機是只鳥兒!現(xiàn)在,面對這突然間出現(xiàn)的廣播喇叭,就愈發(fā)犯糊涂了。這不,他在一邊聽著聽著,就“噗嗤”一下笑了,顯示出沾點兒神秘的形態(tài):“別說了,啥也別說了,也不知道這是咋著鼓搗的,俺看這里面準定有鬼,有鬼.......”一面背轉(zhuǎn)著倆手,自個兒嘟嘟囔囔的走開了。
自打有了這舌簧喇叭,每天從早到晚,縣廣播站的聲音便自然地傳到了每家每戶、每個人的耳朵里。當時邯鄲地區(qū)的廣播電臺還缺少自己的自辦節(jié)目。大多數(shù)轉(zhuǎn)播的是河北人民廣播電臺的節(jié)目。故而聽見播音員常常會這樣說:“河北人民廣播電臺邯鄲轉(zhuǎn)播臺”。我家所在的永年縣就更別說了,幾乎全都是轉(zhuǎn)播的省和地區(qū)廣播電臺的節(jié)目。盡管如此,老百姓收聽黨中央、毛主席的聲音畢竟方便多了。這不,黎明時聽到的常常是“四八呼”的“廣播體操”;早飯以及午飯、晚飯前后,聽到的大都是“新聞和報紙摘要”;整晌聽到的多是各種文藝節(jié)目。
當時的文藝節(jié)目,以八個“樣板戲”為代表,天天早起會聽到那個日本伍長“帶李玉和”的長吼;中午,又會聽到馬洪亮“大吊車,真厲害”的感嘆;晚上,還會聽到楊子榮“穿林??缪┰?rdquo;的豪邁!當然,為““””唱頌歌的節(jié)目就更別提了,海著哩!
這門頭上的聲音,大約持續(xù)了能有七八年吧。時間長了,就漸漸成了人們離不開的聲音了。憑心說,我就是聽著這聲音長大的。在沒有這聲音之前,每每到了晚上,躺在被窩里睡不著的我們弟兄幾個,就只好聽母親給說閑話了。母親肚里的閑話似乎就沒有說完的時候。乃至于我們聽呀聽的,總也聽不夠。后來,這門頭上的聲音逐漸地就把母親的閑話給代替了。
如今,雖然都過去那么多年了,大家的娛樂方式、娛樂節(jié)目比之于以前也不知豐富多少倍了。但我依然懷念那門頭上的聲音,那舌簧喇叭的裊裊之音啊,依然時不時的似乎會在耳畔響起!
作者:孫琳
公眾號:清漳兩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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