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母親的經(jīng)典散文:五月殤—憶母親
學習啦:母親在我的心目中的形象都是很了不起的。下面讓我們一起來閱讀《五月殤—憶母親》這篇文章吧!
五月本是十二個月里,最美的季節(jié),一切,都那么恰到好處,溫度,鮮花,綠意……,可原本那么熱愛五月的我,卻從十年前開始,一邁進五月的門檻,我便在綠樹成蔭,繁花似錦,花香鳥語中憂傷,尤其當槐花飄香的時候,我的憂郁亦深,只因,這個月里有一個我最不愿過的節(jié)。
“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十年間,從不敢提筆如此冷靜地敘寫關于您的點點滴滴。十年后的又一個五月來了,隨之而來的那個節(jié),就在眼前,我盡量平復心情,嘗試在文字里來追憶一下您的點點滴滴。
還是不敢提筆書寫母親在我身上傾注的心血,一個從五六歲就得了頑疾,一直到上初中才恢復健康的孩子,可想而知給父母額外增添了多少麻煩,尤其讓一位母親提心吊膽的度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更不用說在我身上花費的精力和財力。但我并不是一個懂事的乖女兒,病中嬌慣的小姐脾氣,讓長大成人的我并不知反哺,恰相反,還是讓母親跟隨著操不盡的心,包括幫我侍弄大我的女兒……
不寫“子欲孝而親不待”的無力和悲慟,用我笨拙的筆力,站在女兒和同為女性的角度,描述一下我心中能干的母親形象吧。
的確,母親留給我心中最深的印象就是能干。不是我吹,假若母親年輕時是生活在當下,母親絕對是個事業(yè)女強人。因為,母親不但聰慧能干,還有做大事的氣魄膽識,罕見的謀略和遠見。所以,母親的一生,是在不甘屈服命運,抗拒著命運,又不得不屈服于命運的矛盾中,郁郁而為,郁結成疾而終。
母親十四五歲就擔起了家庭的重擔,像成年人一樣加入到農(nóng)業(yè)學大寨的隊伍,擔土打夯,不輸成年男人。母親做為女民兵連長,打靶百發(fā)百中。母親在姐妹四個中為老小,母親卻是姐妹四個里主意最正,擔負著家庭重擔的主勞力。這樣的結果是用力過猛,又因在長身體和需要營養(yǎng)的年少時期,卻忍饑挨餓,天天還有超負荷勞動——少女的她,卻和青壯年男女干一樣多一樣重的活,母親又處處要強,不肯示弱,年紀輕,卻積極能干,凡事?lián)屜龋沟媚赣H的身體虧空太大,埋下了隱患。用母親的話:年輕不覺景,結了婚,生小孩后,才開始有了感覺。的確,母親在生下我哥時,內(nèi)耗太大,營養(yǎng)又供不上,在當時上世紀六十年代,沂蒙山區(qū)的山村里,村民們每頓飯都還吃不飽,更談不上有什么可以拿來滋補身體的營養(yǎng)品,就是自家養(yǎng)的雞下得雞蛋都不舍得吃,致使母親在哥哥吃了半年奶時就得了嚴重的骨結核。
好在,在二伯父的榮軍醫(yī)院碰上了一位中醫(yī)老大夫,用了半年中藥偏方徹底治愈。醫(yī)囑是,病愈后不但再不能干重活,也不能再要孩子了??梢獜姷哪赣H,卻創(chuàng)造了奇跡,不但又要了兩個女兒,而且,還順勢而為,大搞家庭副業(yè),把我們家的日子過得生氣騰騰,紅紅火火。那時,我們還住在鄉(xiāng)下,在村子里還擁有幾畝薄田。家里除了母親,姥爺已屆六旬,哥哥上學,我們還小,父親有公職,沒人幫母親干那繁重的農(nóng)活,也沒人會侍弄莊稼。可母親能干,種花生種地瓜種黍子種五谷雜糧,哪塊地適合種什么,哪塊地到了啥時候該去播種施肥鋤草,全在母親心里裝著;即使是不好的年景,也從沒欠收過。母親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人勤地不懶。”在我心中,母親一直是干什么什么在行的主。
后來政策好了,母親別看是家庭主婦,腦筋可一點不落伍,首先就把山嶺上一塊距家不遠的薄田,種滿了山楂樹;在村里土地承包責任制實行時,母親在家一琢磨,立馬跑去承包了村里北洼地的一片蘆葦園,不擅農(nóng)事的姥爺和不諳農(nóng)事的父親都不愿意承包這些個沒用的東西,可母親說你們不懂,承包!
原來母親極具前瞻性的眼光早已看好,隨著農(nóng)村土地承包后,家家日子越來越好,蓋新房的自然越來越多,蓋房必需的葦帛絕對能賣好價錢。況那東西不用人栽也不用人管,平時不需要人耗上,只是到時候撒點肥料秋上找人割倒就行,特適合像我們這沒勞動力的人家;關鍵一條是,承包那一大片葦園,村委要求一次性交足承包費,而彼時,剛剛得個溫飽的一般農(nóng)戶手里缺的就是錢,根本拿不出那么多承包費來,我們家因有父親月月工資能攢點余款,所以母親決定把生活用度后余留下的那點小積蓄投在這上面。
雖然姥爺和父親都有些不情愿,可這個家畢竟母親說了算,父親做為上門女婿,又出了名的好脾氣,一向家里家處的事都依著母親,雖不情愿,也沒有阻止,姥爺只是略表不滿,平日里,本來就是喝茶看報不管閑事之人。于是,母親拿上當時來說不小的一筆巨款,約摸四百元錢左右(那時父親一個月工資好像才五六十元),把那一大片葦園給包了下來,一包三年。
果然,如母親所料,承包后轉過年的秋上,那片葦園就賣了近千元的好價錢。這一下子讓母親的腰包鼓了起來,于是,年底,母親立馬鼓動父親去供銷社買來家中第一套時尚家具,一套朱紅色皮革沙發(fā)。那年的春節(jié),我們家亮堂豪華了許多,尤其母親,在來往的親朋好友嘖嘖贊賞中,倍兒有面,神采奕奕。
不知什么時候,母親又琢磨上了事。隨著春天草綠花紅,母親去集上買回來一只母羊,帶兩只小羊羔,可愛極了。因為我身體頑疾,需要滋補,母親心想,村子四周有的是青草,出門便是野草叢生的山嶺,如此便利的條件,不如自己養(yǎng)羊,即供我喝羊奶,還讓天天吃飽喝足就知躲在屋里看報喝茶的姥爺活動筋骨。姥爺雖然不喜農(nóng)事,但一想到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外孫女,也就沒說什么,痛快地應下了這個放牧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