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兒書法:論魏碑體
少兒書法:論魏碑體
魏碑體的概念形成于清末.是指北魏碑刻中以斜畫緊結、點畫方峻為特征的楷書書體。這種書體主要流行于北魏孝文帝遷都洛陽以后,至北魏分裂為東、西魏這一時期洛陽地區(qū)的碑刻中。代表作品有《龍門二十品》、太和、景明、正始年間墓志,以及《賈思伯碑》、《張猛龍碑》、《馬鳴寺根法師碑》等。我們一起來看下吧。
魏碑體非崔、盧舊法
《魏書》卷二十四《崔玄伯傳》云:“玄伯自非朝廷文浩,四方書檄,初不染翰,故世無遺文,尤善草隸行押之書,為世幕楷。玄伯祖悅與范陽盧湛。并以博藝。湛法鐘繇,悅法衛(wèi)灌,而俱習索靖之草,皆盡其妙。湛傳子很,很傳子邀。悅傳子潛,潛傳玄伯。世不替業(yè)。故魏初重崔、盧之書。又玄伯之行押,特盡精巧,而不見遺跡。’玄伯之子浩亦工書。太武帝時尚書郎黎廣“善古學,曾從吏部尚書清河崔玄伯受字義,又從司徒崔浩學楷篆,自是家傳其法”。((魏書》卷三十五((崔浩傳))云:“浩既工書,人多托寫《急就章》,從少至老,初不憚勞,所書蓋以百數(shù),必稱‘馮代強’,以示不敢犯國,其謹也如此。浩書體勢及其先人,而妙巧不如也。世寶其跡,多裁割綴連以為???rsquo;《急就章》為魏晉以后對字書《急就篇》之俗稱。自魏晉以來,書家多以古典草書寫《急就章》,故稱《急就章》草,簡稱章草,以區(qū)別于今草。故知崔浩善寫楷篆和章草。漢魏以來,士族世家經(jīng)學藝能,都以家傳,格守舊法,世不替業(yè)。崔家所傳為索靖、衛(wèi)琳草隸行押之書,體勢精巧。盧家所傳為鐘繇、索靖之法,盧湛六世孫伯源,亦善書,代京平城宮殿,皆由其題榜。崔、盧二家所書隸楷,也應該是踵、衛(wèi)舊法。世不替業(yè)的書風是守舊的,其真書應和魏晉時期一樣,帶有較濃重的隸法。
崔浩于太武帝太平真君十一年(450)六月被殺,清河崔氏及與浩同宗者皆死,和清河崔氏世代有姻親關系的范陽盧氏、太原郭氏、河東柳氏也被族滅。孝文帝太和十九年(495)遷都洛陽以前碑刻如《大代華岳廟碑》、《嵩高靈廟碑》及《吊比干文》等,字皆帶隸憊,結構也較寬博?!痘实蹡|巡之碑》〔圖一〕、《皇帝南巡之頌》雖斜畫緊結(其形成原因,后文將作分析),但或多或少也帶隸意,《皇帝南巡之頌》有些橫畫收筆還帶波挑。崔、盧之二家門第清高,累世顯宦,故“魏初重崔、盧之書”,這些由國家所立的豐碑巨刻,很可能受崔、盧書風影響,尤其崔浩信奉道教,與寇謙之關系密切,書寫《大代華岳廟碑》和《嵩高靈廟碑》的人學崔法是極有可能的,可見魏碑體并非是崔、盧二家之法。
魏碑體不同于寫經(jīng)體
自西晉八王之亂,北方諸少數(shù)民族貴族先后建立政權,人主中原。洛陽陷落,士族大批南遷.瑯邪王司馬睿在建康即位,建立東晉政權,從此南北政權二百六十余年間基本處于敵對狀態(tài),文化學術阻隔。北魏孝文帝時雖曾多次與南齊互遣使者通問,并曾向南齊求借圖書,南齊朝廷官吏議論不準給與。王融上奏,認為“經(jīng)典遠被,《詩》史北流”,對虜?shù)夷芷鸬浇袒椃淖饔?,于朝廷又沒有損失.齊武帝同意了王融的建議,但是給北魏圖書的事最終還是沒有施行。這說明南北文化學術交流十分不易。南朝曾先后風行王羲之、王獻之的書體,但是南朝書風影響到北朝,則是在西魏恭帝元年(554)于謹?shù)裙テ平辏撼客醢碎L安后,北周上流社會人士都紛紛學王褒的字,使北朝書風得以改變。王褒的書法是受其姑夫蕭子云的熏陶,而蕭子云是學踵舞、二王書體略加變化的書法名家,王褒的書法可以說是典型的南派。南派書法初次在北方出現(xiàn),引起了轟動,在此之前,由于政權對立,地理阻隔,南北書風是截然不同的。
東晉十六國時期和南北朝,僧侶的流動相對要較其他階層人士活躍自由得多。1900年敦煌莫高窟藏經(jīng)洞的發(fā)現(xiàn),使后人能看到自晉代、十六國時期一直到北宋的數(shù)萬件墨跡。其中大最的是佛教寫經(jīng)。在新疆庫車、都善等地也有十六國和南北朝時期的寫經(jīng)發(fā)現(xiàn)。如都善出土的北涼承平七年(449)所寫《持世經(jīng)》后面有尾記H :“吳客丹楊郡張依祖寫,用紙二十六枚?!边€有梁朝天監(jiān)(502一519),普通(520一527)、大同(535一546)年間的寫經(jīng)。。南北方佛教的傳播和流通相對比較寬松。來源書法 屋,書法屋中國書法學習網(wǎng)。
佛教自東漢明帝時傳人中國,即有《四十二章經(jīng)》。漢桓、靈二帝時,西域僧安世高翻譯佛教經(jīng)典三十余部,支俄譯經(jīng)十余部.另有其他西域和漢土僧人也分別譯經(jīng)和參與譯事。魏、晉時譯經(jīng)之風甚盛,除了在都城洛陽外,敦煌、天水、長安、嵩山、陳留、淮陽、廣州等地也翻譯佛經(jīng),所譯經(jīng)典數(shù)以百部計,譯經(jīng)成了主要的佛教活動。譯出的經(jīng)典即大量抄寫用以傳播。當時已流行有“供養(yǎng)經(jīng)”,即出資雇人寫經(jīng),以為修行、利益眾生之事。
魏晉大量的佛經(jīng)所抄寫的書體,正處于漢末由帶有波碟的隸書即“八分書”和不帶波碟的簡率隸書向楷、行書過渡的階段,捺筆和主橫畫尚含有濃重的隸書波碟意韻,顯得豐肥厚重,但是已出現(xiàn)楷書的撇、鉤。撇和鉤在東漢碑刻上的八分書中幾乎是不出現(xiàn)的,而在一些書寫較快捷的隸書中,因為筆畫的簡省呼應產(chǎn)生了這種筆致,在楷書中吸納了撇和鉤的寫法,并成了基本筆畫。寫經(jīng)的字不能草率,草率就不虔敬,而抄寫的速度又要快,才能出效率.故寫橫畫都是尖鋒起筆,不用逆鋒,收筆處重按,轉折處多不提筆轉換筆鋒,而是略作頓駐后再換鋒.以取勁疾。寫經(jīng)有一定程式,即是先畫好烏絲欄,每紙的行數(shù)、每行的字數(shù)(最常見的為短行17字)都有一定規(guī)格。抄寫時,以舊的經(jīng)卷為底本,照式抄寫。抄經(jīng)的人大多為寺院僧尼和以抄經(jīng)為職業(yè)的經(jīng)生,這些人一般是看不到名家手跡的,他們習書的范本就是前人抄寫的經(jīng)卷,當他們抄經(jīng)時又須依照舊本抄寫,不摻人己意。這樣,魏晉時的寫經(jīng)書體就一直沿襲下來。十六國、南北朝時大量新譯的佛經(jīng)律論也都是用寫經(jīng)書體抄寫的。南北朝后期,寫經(jīng)的書體雖然隸書筆意愈來愈少,但是仍保持其沉雄厚重的體式,南北方寫經(jīng)的書風差異也很小,后人稱這種特殊的書體為“六朝寫經(jīng)體”。寫經(jīng)體到南北朝時,與當時世俗流行的楷書是有明顯區(qū)別的。寫經(jīng)體含有隸意,隸書的橫畫一般不帶斜勢。寫經(jīng)體與帶有明顯斜勢的魏碑體是顯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