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小說:誰偷了我的愛
情感小說:誰偷了我的愛
那晚收工回家,剛跨進門,老婆就對我說,電飯煲壞了,明早帶去修一下。一個”修”字,我的腦海隨即閃現(xiàn)出修理工徐師傅。
徐師傅的修理鋪開在商城北路的小巷子里,那是我呆過12年的地方。那條巷子,啥行業(yè)在啥位置,我腦里清楚得很。
與徐師傅很熟,是因為我原來的烤鴨店與他的修理鋪,才相隔十五步之遙,再者,年齡也差不多,平時中午沒事時,會湊在一塊聊上幾句,他挺能調侃,而且出口的話,挺逗人,像走江湖的人。
徐師傅的店,原來是他父親開的,他父親上了年歲,吃不消,把手藝傳給了他,他原來是跑長途車的,每月六仟多,但這小修理鋪,生意旺得很,老人舍不得撂下,勸兒子過來,年輕人覺得窩在小巷子旮旯里弄這小東西沒面子,結果幾天一呆就樂了。收入是他開車的四五倍,有錢賺,就樂開了花,不操方向盤而操小鉗子螺絲刀,成就了子承父業(yè),干得不亦樂乎。
徐師傅的老家在西橋,自建房,二席四層半,裝修考究,上饒也買了房,兒女大學都畢業(yè)了,各有事業(yè)。五十歲的他,每月弄一兩萬塊,一年一下來二十來萬,日子能不愜意嗎?!
男人有錢就變壞,真的一點假。有錢的男人,你不想變壞也難。徐師傅每天的收入六至八佰元,而且開著小轎車來從業(yè),派頭又好,衣著都是名牌,帥氣十足,嘴皮子跟外交部出來的人一樣,出口成章,語言恢諧,讓人聽著舒心,暖心。有些話,比趙本山大叔出口更經(jīng)典。你說,既有錢財,又有文才,這樣的人,是婚姻里的危險分子,家庭的定時炸彈,做他的老婆,能不提心吊膽?現(xiàn)在城里離婚率又高,那些離了婚的女人,要找靠,發(fā)現(xiàn)他既帥氣,又能侃,車子有一輛,不少女人早窺視到他了。
老有女人趕到修理鋪,聲音柔得能讓男人的骨頭都酥了,一聲聲,帥哥,我家里的熱水器壞了,雙煤氣灶壞了,搬來麻煩,可否上門看看?
徐師傅見女人長得標志,眼睛賊亮,連聲說,0K,0K,你坐副駕駛帶路。
徐師傅除了修理有拿手絕活,調戲女人嘴功世上無雙,三句能讓女人春心蕩漾。第一回,徐師傅只探路,看看這女人的表情、態(tài)度,聊天的話里進行摸底,琢磨有戲沒戲,即使有戲,徐師傅也不急,把人家活兒弄好,說,加個微信,萬一出現(xiàn)故障,微我,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加了他的微信,等于進入他的視線,先是客套話,再是哄女人的迷魂話,會把女人哄得神魂顛倒,乖乖來小修店發(fā)嗲,徐師傅見女人來了,不緊張,也不客氣,裝作手頭忙,不予理睬,忙完了,幾句客氣話,故意問女人有啥事?女人吱吱唔唔,徐師傅心里發(fā)笑,笑女人傻,就被他俘虜了。
徐師傅真有不少相好的,那不是吹牛。有來過小修理鋪露過臉的,也有從來不上嘴的,放在心底一個人偷著樂的,我見過他的情人有兩個,他自個兒漏口風的有3個。你說說,一個男人有這么多情人,家里不鬧地震才怪,外面交了”公糧”,家里的怎么辦?女人不是傻瓜,那事兒很敏感,你敷衍逃不過她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以前你是怎么應戰(zhàn)的,如猛虎下山,外面有了小動作,回家小細節(jié)一馬虎,就能讓自家女人抓住你的把柄不放。陳師傅老婆沒少跑到小修理鋪里來鬧,女人最好的抗議,先是哭,后是撕撓,再是讓人聽膩了的那句——離婚。
婚姻危機是”錢”在作怪,有錢婚姻并不牢固,沒錢婚姻也難鞏固。愛情這兩個字讓人們真的好辛苦。
我提著電飯煲走到小修理鋪,夫婦正吃中飯,邊吃兩人邊打嘴仗,不時他老婆用筷子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翻他的老底,揭他的短,徐師傅脾氣很好,不頂嘴,由老婆一個人開腔,見我來了,也不收斂。
徐師傅抬頭見我,笑了起來,睨了一眼老婆,翻了個白眼,意思叫老婆停停,老婆沒領他的情,繼續(xù)像學生念書,一直念下去。我又不是生人,她無所顧忌,反而越說越來氣,嘴里的飯粒也飛到徐師傅的鼻子上,飯粒在鼻尖上很醒目,他老婆撲噗笑出聲來。
徐師傅用陰鷙的雙眼盯著老婆說,你有病啊!咋罵笑了呢?
他老婆用筷子指著他的鼻子又笑了,這回笑彎了腰,徐師傅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徐師傅吃得臉兒冒大汗,那個光頭,像澆了水,可能排骨燉蘿卜太燙,小火鍋還在翻滾,白煙裊裊娜娜往上飄。
這個冬天不冷,都12月5號了,氣溫還有13度,太陽曬在臉上,身子有點燥熱,難怪徐師傅吃出大汗來。
我撂下電飯煲,聽他們夫妻開戰(zhàn)。
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都是周邊的,我都認得,大家不時幫腔一句老板娘,老板娘更得意,像火上澆油,罵得更起勁,不過,徐老板不生氣,被她罵頑了,我們只圖他們戰(zhàn)斗的過程,得到一種精神上的享受,那種罵法,地道、正宗、沒有做作,是夫妻拉鋸式的嘴仗,他們動口不動手,語言粗中有細,細中有粗,我們聽得不時哄堂大笑,那是老板娘來了句罵徐老板極葷的話,葷話從女人口出,那比男人嘴里吐出更有一種味道性,聽人斗嘴,也是一種學習,那才叫生活。
老板娘死死咬住徐老板外面有口(有情人),徐老板不辯解,默認了,雙眼盯著碗里,不時目光移向火鍋里,挾塊排骨,放到碗里,嘴吹吹,汗從額上往下淌,他放下筷,用手揩揩,再從褲袋里掏出餐巾紙,抽出三張放在一起,揩了揩額上的汗,再揩臉的左面自額上而下到右臉面,丟了紙巾,又放下左手的碗,算是吃飽了。
徐老板咳了兩聲,又吐出一口痰,那口痰飛出五米外,然后冒出一句: 男人不偷吃的沒幾個,除非傻瓜。
老板娘歪著頭,雙眼盯著徐老板說,你外面還吃得少嗎?隔三岔五夜不歸,太傷人之心,過了年,咱離婚,由你外面瘋。
徐老板脫了外衣,又脫毛衣,連喊,這鬼天,熱、熱、熱。
脫了外衣,穿了件外套,開始忙活了,叮叮當當響起來。
老板娘的嘴,沒有關住,繼續(xù)叨著,說老板沒良心,心全變了,整天就想著外面的女人,沒在她的身上下功夫,說著、說著,就說出不著邊兒的下流話,圍觀的幾個老人,都讓她的話逗笑了。
徐老板說,我既不賭,又不抽煙、不喝酒,人生的樂趣全沒了,幸而有愛美之心,如果你把我這個也卡死了,那我活著還有啥意思?
老板娘冒出一句讓我震驚的話,她說,死男子,你要是對人家女人死了心,叫我死都可以,我愿意為你擋子彈。
徐老板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忙著他手中的活,好像她的話,是說給旁人聽的,與他無關?;蛟S,他聽膩了那些話,根本不以為然。
老板娘開始嗚咽起來,邊哭邊罵,哪個不要臉的騷貨?挨千刀的雜種,偷了我的愛……
我們被她的罵話逗笑了,她把徐老板移愛,怪罪在別的女人身上,說別的女人偷了她的愛,我覺得她的話,嚼著有味。
罵了,哭了,騎車走了,是趁送飯來消消氣。
徐老板的情人,有一個常來修理鋪送吃的東西給他,有雞蛋鴨蛋、水果、也有燉好的老母雞。女人大概四十左右,長得美,一雙大眼睛,慧黠靈動,瑩澈淵深,仿佛一串說不完的謎面,令人沉吟費猜,清瘦,腰肢一把,輕盈若無,穿起蓬裙,直如云中仙子。女人到我店里買過五六回烤鴨,有時徐老板趕來買單,女人說,不用你花錢,我不是沖著你錢來的。
徐老板跟我聊過幾次,說處了幾個女人,算她最好,沒跟他要過錢,倒吃了她不少的東西。
女人是貴州的,被拐賣到廣豐一個偏遠的山村,男人又老又丑又老實,六十多歲了,看上去有七十多歲,兩人相差二十六歲。女人在快餐店送快餐,徐師傅要過幾次快餐,就是她送的,幾次的交住,兩人就搭上了,在微信上一聊,關系 更鐵,沒幾天,兩人就滾在了一塊。
徐老板說,女人很喜歡他,說讓她真正體驗到做女人的滋味,做女人的幸福。
就是女人的這種話,讓徐老板昏了頭,認為是人家的救星,其實是自己踩進深淵的開始。
我不贊成已婚人有外遇,這樣,家庭會危機四伏。愛不是占有,你喜歡月亮,不可能把月亮拿下來放在臉盆里,但月亮的光芒仍可照進你的房間。換句話說,你愛一個人,也可以用另一種方式擁有,讓愛人成為生命里的永恒回憶。
我多次勸過徐師傅收手,天下漂亮的女人太多了,不可能一一擁有,讓喜歡的人成為生命中的朋友,而不是情人,不是更好了嗎?徐師傅說,見了那些娘們,他就把控不住自己。她老婆常跟蹤,被跟蹤的日子能好受嗎?
不要說女人小氣,換位思考,你就不敢越雷池半步。
徐師傅的老婆每次在商城北路小修理鋪里吵鬧,那撕聲裂肺的聲音,是維護家的安寧,尤其凄慘的那句——誰偷了我的愛,讓我逮到,非劈了那騷狐貍精。你看看,是賊都讓人恨,但偷愛比偷東西更讓人刻骨深仇,偷東西之恨屬一時,不一定會劈了你,偷愛,現(xiàn)場被抓,真饒不了你,還讓人家恨你一輩子。
千亂色為本,萬惡淫為先,望諸君操守道德底線,別挖空心思偷人家的愛。
【本文作者:王永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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