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教師寬容心得感想:勿以“寬容”之名行“縱容”之事
關于教師寬容心得感想:勿以“寬容”之名行“縱容”之事
勿以“寬容”之名行“縱容”之事
一位老師給我留言:
晚上值班,到學生宿舍檢查,剛跨進403宿舍,一不明飛行物迎面而來,原來是一個學生剛吃完飲料,老遠就把空罐向垃圾桶拋來,誰知,沒有瞄準,偏離了垃圾籃而徑直便落到我的身上。一剎那,我莫名其妙,其他學生見狀也不敢吱聲。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投擲飲料罐的學生連忙跑到我面前,說對不起,不是故意的,請老師原諒,云云。
我當然知道,這位同學不是故意的。
但我當時還是狠狠地批評了這個孩子。
這位老師問我:梁老師,請問我批評孩子,做得對嗎?
我想了想,告訴這位老師:對!
原因是什么?我想,學生沖撞了老師而本身沒什么大不了,老師也沒受到什么身體上的傷害,可以忽略不計。如果老師簡單地說聲“沒關系”,是很容易的,也似乎能體現(xiàn)這個老師的“寬宏大量”。關鍵是,這件事對學生的影響如何。
倘若我們寬容了,那么學生會覺得,即使做錯了,對人對事并不需要負責任,大可一笑了之;即使造成了損失,也總有人為之買單,他人會不計較他,總以自己的年幼和無知為保護傘,那么,只會助長他的無所畏懼,沒有任何約束而變得肆無忌憚。
一個家庭帶著小孩,熊孩子總是大叫,看個手機也是放大聲音,炒的大家不耐煩,實在受不了了,有一個乘客說,讓孩子小點聲,吵的人頭疼。這時候,可能是孩子的一個親戚說:小孩子嘛,吵鬧點很正常,體量一下吧。
生活中,上述現(xiàn)象恐怕不少見吧?
是的,如果孩子扔東西到老師的身上,可以獲得原諒,如果扔到其他同學身上呢?如果是一個比較重并且有傷害他人身體的可能性的東西呢?高空拋物傷人,熊孩子劃別人汽車,公眾場合大聲喧嘩……如果我們成人,都能時常教育孩子,不能隨意拋物,不能隨意毀壞別人的東西,遵守公共秩序,那么,就不會以“他還是個孩子”為由而放棄教育的責任,類似的事情就會少發(fā)生。
寬容是一個美好的詞,因而現(xiàn)在標榜寬容的人越來越多了??墒?,究竟什么是寬容?怎樣寬容?誰對誰寬容?許多人其實不甚了然。很多老師,在面對學生犯錯的時候,以為只要是寬容,就是什么都可以諒解,什么都不要追究。寬容最后就變成了一個垃圾筐,成了藏污納垢的代名詞。學生犯了錯誤,老師連忙說“沒關系”,學生當然會認為,做錯事情無所謂,說一句“對不起”就一切都像沒發(fā)生一樣。甚至,我們還發(fā)現(xiàn)一些學生,在自己做錯了事情后,不找自身的原因,而是動輒指責別人的“不寬容”“心胸狹隘”,好像錯的不是他而是別人了。
寬容,最終變成了縱容,這是人們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據網易新聞2017年6月26日報道,嘉興南站的高鐵上,發(fā)生了一起傷人事件。有幾個孩子在車廂里鬧,有位外國男士實在受不了,就提醒小孩的家長,讓他們管一管。結果孩子的父母火氣很大,最后還動手打了這位外國男士,扇了人家耳光。
好家伙,從這個情形中,我們看到了中國家長的粗暴與野蠻,真是每一個失敗的孩子背后,肯定有一個失敗的父母,他們也沒有自我反省,他們覺得并沒有做錯什么,而且還去打人了。
也許有人要搬出以下幾個經典的案例,來告訴我們應該講究“教育藝術”和“教育方法”:
——一位教師興致勃勃地走進教室,突然發(fā)現(xiàn)黑板上畫了一幅他的畫像,引得課堂一陣騷亂,但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平靜而真誠地說:“畫得多好啊,確實像我,希望這位同學以后為咱班的黑板報畫畫刊頭、題花,大家說好嗎?”學生發(fā)現(xiàn)教師并不發(fā)怒,也不打算懲罰學生。眼睛便都朝著畫畫的同學看。老師心中有數了,他轉身在黑板上寫幾道數學題,并讓畫畫的同學板演畫上方的那道題,那學生自然而然把畫擦掉了。
——在一所中學的課堂上,教師正在講課,突然,從教師的后邊傳來了一聲粗獷的流行歌曲,這聲音很大,全班人都能聽到,以致講課的這位數學老師不得不停下來。他停頓了一下,然后笑著對學生們說:“這么美妙的歌聲真把我給陶醉了。這首歌我也特別喜歡,就是自己唱不好,下面先請這位同學給我們唱一遍,好不好?”話音剛落,班里一片掌聲……
——我正上課時,一只小鳥越窗而過,結果一頭撞到玻璃,落在了一男生的背上。學生異常地興奮,課堂秩序也被破壞。面對這不速之客的造訪,以及教室的混亂局面,我沒有生硬阻止學生的好奇和吵鬧,只是靜靜地觀察事態(tài)的發(fā)展。等學生逐漸安靜下來,我不露聲色,要求大家把剛才的事件,在練筆本上記錄下來。教室里發(fā)出一陣埋怨,甚至有人還責怪這只無辜的小鳥。我又提出,我將和大家一起動筆,看看這剩余的30分鐘,誰能寫得最生動、具體。學生的興趣一下被激發(fā),教室里迅速安靜下來,只傳出筆在紙上的“沙沙”聲。
還有經典的陶行知先生的四塊糖的故事:陶行知先生當校長的時候,有一天看到一位男生用磚頭砸同學,便將其制止并叫他到校長辦公室去。當陶校長回到辦公室時,男孩已經等在那里了。陶行知掏出一顆糖給這位同學:“這是獎勵你的,因為你比我先到辦公室。”接著他又掏出一顆糖,說:“這也是給你的,我不讓你打同學,你立即住手了,說明你尊重我。”男孩將信將疑地接過第二顆糖,陶先生又說道:“據我了解,你打同學是因為他欺負女生,說明你很有正義感,我再獎勵你一顆糖。”這時,男孩感動得哭了,說:“校長,我錯了,同學再不對,我也不能采取這種方式。”陶先生于是又掏出一顆糖:“你已認錯了,我再獎勵你一塊。我的糖發(fā)完了,我們的談話也結束了。”
毋庸置疑,上述幾位教師的做法都被我們的同行們稱道不已,他們在遇到特殊情況時,能保持冷靜的頭腦,巧妙解決,既保證了課堂教學的順利進行,又把突發(fā)事件轉化為教學契機,更重要的是保護了學生的自尊心。
只是,這樣的令人“感動”例子看多了之后,我們應要有一些理性的思考:
課堂上隨時都會發(fā)生意想不到的事情,是突發(fā)事件也好,是偶發(fā)事情也罷,我們的老師果真都能這樣做嗎?都應該這樣做嗎?教學本來是一件嚴格而有序的工作,所謂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如果老師在上課的時候,時常不顧課堂教學的規(guī)范,任由學生隨機生成的一些不確定的因素而改變教學計劃,那么,我看這些老師就別想把教學任務完成了。語文課上成作文還情有可原,老師的借題發(fā)揮,說不定會因為意想不到的情境而調動了學生的積極性寫出了好作文。但是,數學課抑或其它學科,因一個偶發(fā)事件而上成音樂課或美術課,那恐怕就不合適了。老師只要有一個事情發(fā)生,就得置預設的教學任務于不顧,而被學生牽著走,其教學效益如何得到保證,還真難說得清楚,對此,我只能持謹慎樂觀態(tài)度。一線老師,恐怕都有體會,上課時,班上有個別學生搗亂,整個課堂常常都會被這個別同學搞亂,四五十個學生就只好陪著看西洋鏡。只要是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學生在課堂上的確是有惡作劇的,老師一味縱容,那么后果實在是不堪設想。倘若是偶爾發(fā)生的事情,老師的隨機應變,那可以說是教學機智,但這樣的事情經常發(fā)生,那我真懷疑老師是不是還有調控課堂教學的能力。試想,第一位老師寬容了學生的畫像,那么學生有興趣天天這樣畫,老師也是天天這樣順水推舟嗎?那個畫像一直掛在黑板上,會不會影響教學,尤其是一些自控能力較差的學生呢?第二位老師更是離譜了,學生喜歡唱歌就唱歌,那么喜歡打籃球,是不是也先到教室外去來一場比賽呢?在現(xiàn)實的教育情境中,我遺憾地發(fā)現(xiàn),如果你寬容了學生的一次作業(yè)不認真,就有可能會導致作業(yè)的連續(xù)不認真;如果你寬容了學生的一次粗口,就可能導致學生的出口成“臟”;如果你寬容了學生的一次上課小動作,他可能會容易形成小動作不斷。
從孩子小的時候起就教他學會承擔責任,學著約束自己,這是教育者義不容辭的職責所在。三國劉備文曰:“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這句話講的是做人的道理,只要是善,即使是小善也要做;只要是“惡”,即使是小惡也不能做。
寬容意味著教師對學生的一種呵護、理解、信任,詩意地表達就是“靜待花開”。我堅決支持寬容學生,但是,一定要分清是非曲直,并跟進合適的教育。寬容錯誤決不是縱容學生犯錯,不是無原則的遷就,不是對學生不良行為的默認,不是縱容與包庇,對學生的錯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管不問,否則,惡習一旦養(yǎng)成,想轉變就很痛苦。在掌握了學生成長規(guī)律和懂得教育規(guī)律的基礎上,讓學生對所犯錯誤有認識,尤其是要采取一些合適的方式方法予以教育、幫助,促進學生很好地向上生長。有時需要及時誡勉,有時需要批評教育,有時應該由學生承擔的責任,則應毫不猶豫地讓他受到合理合情的懲罰。我們當然不否認教育就是“愛”,但是,也不能忘記,愛,有時也是一種能力。
教育的方法常常具有個性化色彩,因人而異,因時而異。我堅信在那個時代里陶行知先生的做法是成功教育的典范。陶行知先生的博大情懷,毫無疑問值得所有的老師去學習,但是,從來沒有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方法。把前人或他人的做法,復制到當下,照搬到自己的教育情境中,恐怕會犯教育的幼稚病和臆想癥而“止增笑耳”。一切都要以實際情況的變化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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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梁增紅
來源公眾號: 梁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