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母愛的親情文章:娘親
能讓我投入,讓我專注,并享受其中的樂趣的事情,是什么呢?我常捫心自問。又一次看到母親連吃飯的功夫都抽不出來,忙著接著手中的一團線,忙成那個樣子,我無奈又羨慕。我知道她是專注的,有樂趣的。
媽糊涂多年了,搬進安置小區(qū)這十幾年更是糊涂的要命。她腦子里時間總常常錯位,有時嚴重到甚至認為去世已久的親人、熟人大多都還健在。甚至偶爾還憑空把健在的某個熟悉的親戚、熟人說成已經離世。簡直恐怖啊!
最近這五、六年,她出門后都已經摸不回家門了!數次幾乎走丟,每次都有好心腸的人把她領回家門口樓下。無奈之下,還要做手藝活掙錢謀生的父親,只好把她反鎖在家里,我姊弟幾個都拿著家門鑰匙,隨時探望。
回想當年,我母親是何等高明的裁縫啊!全村乃至周邊村子找她剪裁縫制衣服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村子第一家裁縫店是我家開的,購買的鎖邊機是全村第一臺鎖邊機。實行農田責任制后,母親就在村頭的簡易店鋪開張營業(yè)。早出晚歸的母親,非常熱愛這份工作,她量體裁衣的技術非常好。
母親年輕時候非常能干,也很勤勞。大集體時代,在村隊里總揀臟活累活計高工分的干,土地承包后先和我父親一起做簡易機動車運輸生意,裝卸活兒沒少出力。后來又出攤兒做裁剪縫紉鎖邊生意,兼帶賣茶水。她的縫紉技術在全村甚至十里八鄉(xiāng)是出了名的,她會量體設計各類體型人的衣服,讓人家穿上合體無比,舒服好看,單單棉棉的衣服她都會。自從開始做裁縫生意后,幾乎所有親戚家的大人孩子的衣服,都是她加班加點免費縫制,我們姊妹的過年新衣,總是被擠到大年三十晚上她還在做,但絕對在初一那天都能讓我們穿到身上。
媽媽會經緯織棉線布,過去織布都是把買來的二三尺長的線簇,抽出一根根的棉線來接,接線的活計連我都沒少干呢。抽絲一般接那些長長短短的棉線,我們不知道接了有多少。母親織出的紅白格子布,在我結婚時給陪嫁了兩床單子被里,后來我用舊了扯成方塊兒給孩子當尿片用。我記得還留了一個床單不知道在哪兒沉睡做紀念哩!
因為裝修新房,暫住大弟家的我們一家,離父母家很近,去的就很頻繁,去了總是看見母親在接線,接各種線:拆衣服布料的線、擦車床的線、糧食封口袋線……還把那些完好的毛巾拆下一根根棉線,接好繞成一個個線團,也不知道她拆掉多少條毛巾了,家里的線團不計其數,雖然不斷被扔到垃圾箱,可她的衣兜里還總是裝著好幾個,桌子抽斗里也總是藏著一些。媽總是說,接好了接夠了,她要織布去。唉!接線成了她最專注的一件事情,廢寢忘食的。
母親體力很好,走路很有勁兒。每次我哄她下樓,讓她去小區(qū)的大澡堂洗洗澡,她就高高興興跟著我去,可是到那里了甚至也不知道是去洗澡呢。她不喜歡洗澡,可是到了澡堂,看見澡堂的字兒,就念出來,領他進去,她倒也洗得很認真。我給她搓背很用力,她給我搓背卻總是很輕很輕,我寧可以為她是怕搓疼我。因為她本來體力是不錯的。
母親總是很小心家里的東西,怕被別人拿走,整日里沒事做,總把能藏起來的東西都藏的找不著。她的眼鏡常丟,那是比較正常的。但她居然也能把自己的假牙藏丟,無奈父親只好給她又配置一副。我去了也總是防備著,把鑰匙、手套及時放進包內,怕她一不留神把它們找不到的地方。
雖然她近乎老年癡呆,但她認得清家人,每次給她送吃的果品、糕點,她總會往我們手里塞、嘴里送。
母親年輕時眉目清秀,皮膚白晰,個子高挑,初中文化程度。她做起事來樣樣不落后,和父親共同撫育我們姐弟四人,任勞任怨一輩子。她上過服裝裁剪班,刻苦學習裁剪縫紉技術?,F在糊涂了,記不得上頓飯吃了什么,一天吃了幾頓飯。一年四季也分不清,連自己多大年紀也說不準確,可是她卻能準確地記清楚我們全家每個人的生日。
她老了,頭發(fā)白了,背也不再挺拔了,人也糊涂了,父親總也不相信他當初千挑萬選的愛人,今天怎么會變成小孩子一般,甚至還不如小孩子。
慚愧的是我們這些做兒女的,為生計都忙忙碌碌,對她的關愛非常有限。給她買衣服,她收來藏去,到該穿的時候總是很難找見,給她送吃的,她也不知道饑和飽,她一氣兒喝好幾包、好幾瓶奶或飲料。我該拿什么奉獻給你,我的白發(fā)親娘!
蒼老的母親,好姐妹說看著像城里的老太太的母親,奉獻了一輩子的母親,不懂悲歡離合的母親,無憂無慮的母親,現在只有牽著我父親的手,或者乖乖地跟著兒女,才能安心地走出家門。就像小時候的我們,牽著她的衣襟,走過春秋冬夏。
我的娘親啊!四季安康!
【本文作者: 劉麗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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